“知道我為什么會養女寵嗎?”
“因為,我要以同樣的方式報復你。”
陳盼月的心一沉。
她看著葉炫鏡問,“報復我有很多方式,為什么要作踐你自己?”
葉炫鏡嘴角上揚,“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我怎么會不在乎你?”
“我寧愿你打我罵我。”
陳盼月抱緊了葉炫鏡,伸手觸摸上他后背細膩的肌膚。
片刻過后,她將雙臂交叉枕在腦后,認真地面對著房頂說,“為我這樣一個俗人,不值得。”
“我希望你快樂,開心,幸福。”
“比任何人都過得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葉炫鏡看著陳盼月的雙眼流露似水柔情,“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種話。”
“你這人唯一的缺點,就是濫情。”
他依偎進她懷里,說,“如果我告訴你,我是不想遠嫁,才開始養女寵,你信嗎?”
*
朝堂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烏坨國的兩位使臣身上。
她們彎下腰,手放在胸前向女皇鞠躬行禮。并雙手奉送上烏坨國珍貴的寶物,求娶皇子。
陳盼月跟著金環一路匆匆走過寬闊的宮道,金環低下頭交待,“陳姑娘,烏坨國使臣為陛下送上了一幅絕世名畫,還大言不慚地說,沒有人能超過這幅畫,陛下這才傳召你過去。”
陳盼月點頭,又擰緊了眉心:“我記得宮廷里有御用畫師。”
“的確是有,不過,她主動請纓,在第一局就敗了。”
抬步跨入宮殿大門,陳盼月向上方的女皇行禮后起身,鎮定地站在一旁。
使臣瞥了陳盼月一眼,“這位是?”
“難道也是畫師?”
她瞧見陳盼月衣著普通布衣,腰間沒有懸掛珠寶玉石,一看就不是宮廷里的人。
目光頓時充滿了輕蔑。
女皇說,“不錯,這位是我朝的民間畫師。畫技并不比宮廷畫師差,她的作品絕對能勝過你手里的這幅畫。”
使臣再次看向陳盼月,“是嗎?”
她冷笑一聲。
“我看恐怕并非如此。”
使臣凌然站立于大殿中央,朗聲道:“雖然這是一幅畫,卻代表著一個國家的文明高度。”
“越是強盛的國家,不止武力強盛,詩詞棋畫方面也是人才輩出,文明瑰寶越多。盡管千人千面,但只要是傳世佳作,就一定會叫人贊嘆不絕!”
陳盼月單手放在身前,頗為贊同,“說得不錯。歷史不僅造就千古流芳的武將,還會留下風流才子的詩詞佳作,哪怕是一千年,一萬年后,他們也會受到后人的喜歡。”
不管是唐詩宋詞,李白蘇軾還是辛棄疾,他們的詩詞常駐課本。一代代人學習,背誦,往后的子子孫孫也會學習。
要說起古代大畫家,很多人想起的是唐伯虎。雖然說留下的更多的是唐伯虎點秋香的美談。但若是搜索過他的畫,就會驚嘆那個時候的古人,竟然如此有如此高超的畫技和審美。正是這些大畫家形成了華國在世界上獨樹一幟,獨一無二的經典水墨畫風格。
不論是他的畫,還是趙孟頫的字,在五千年后仍舊受到人的追捧和喜歡。
使臣橫了陳盼月一眼,捧起手中的寒菊圖,“花開不并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百花中。”
“這幅畫不僅畫出了菊花的高潔,耐寒,更是有象征意義。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都能想起為家國奉獻終身的臣子。”
“不知,你要以什么畫應對?”
這首詩寫于國破家亡之際,表達民族氣節,忠貞愛國。更是表達作者和菊花一樣不俗不艷的情懷。
陳盼月輕松一笑,她負手走到前方空置的案桌前,一手捏住一支毛筆,一手拎起拽住長袖一端。
只見筆尖在硯臺里蘸取了一些黑墨,便在雪白的紙張上落下。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一副落梅圖,片刻畫成,左上角提了四句詩。
一眾臣子走到畫跟前觀賞,討論詩句的意思。
使臣在一聲聲議論中側目,也走上前來圍觀。
使臣說,“畫得這么快,你不會是在女皇面前潦草敷衍吧?”
“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陳盼月笑得溫和有禮:“墨跡還未干,不過,畫已經成。”
“請欣賞。”
她這副自信散漫的樣子,讓人很不舒服。
使臣來到案桌前,低頭一看。
只見雪白紙張上粗壯的樹枝上,似是隨意灑了一團團黑墨。
這怎么能看,分明是糊弄人!
“你!”使臣指著陳盼月怒叫,“你這是什么畫?”
“你這是分明是羞辱我!”
有臣子捏著下巴,苦苦思索,“對啊,這是什么畫,感覺看不出來是梅花,這么黑,難道是含苞欲放的花蕾。”
“不,這也不是花蕾,”
“像是小兒隨意圖畫,這……這……實在是不敢恭維……”
丞相見到畫,面色難看,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她走到女皇面前小心翼翼地拱手道,“陛下……這恐怕……”
只見陳盼月微笑著,從金環手中接過一盞茶,放在嘴邊喝了一口。
臣子指著她道,“你還有心思喝茶!你慘了!”
“你這樣做,陛下生氣,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陛下生氣,可是誅九族的事!”
忽然,她張嘴將口中的茶盡數噴于畫作之上。
桌邊的臣子紛紛后退躲避,扭頭轉身,抬袖遮臉,以免被噴到一臉。
靈活的躲過去了,不靈活的只能遭殃,點點水滴落到臉上,頭發里。
“你再看。”
陳盼月朝使臣做出請的手勢。
使臣只覺此人實在怪異,大膽,又狂妄。
她轉過臉再去看畫,心中大驚。
“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會變成這樣?”
使臣望著畫,眼睛都直了,她使勁擦了擦眼睛。
方才的水滴到墨上,立刻化腐朽為神奇。朵朵梅花瞬間綻放開來,似落了點點霜雪,而蒼勁粗壯的枝條上也似落了一層雪。
那水滴暈染開來,竟然和墨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剛才她這一口茶,竟然讓枝頭的梅花全部開了。
這高超的畫技,已經讓她心中折服。
陳盼月掏出一把折扇,在手中隨意把玩,“旁的花,大抵是春暖才開花,她卻不一樣。越是寒冷,越是風欺雪壓,花開得越精神,越美麗。”
“是花中最有品格,最有靈魂,最有骨氣的花。這讓我想起一位英雄人物,不管是怎么樣的磨難,怎么樣的欺凌,從來不肯低頭。”
ps: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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