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雷城逗留數日后,薛子晉和烏奇升這才護送人皇回京。

  風雷城外,三皇子哭得稀里嘩啦,若是不知道內情的人,還真的以為他有多孝順。

  人皇看看雪山環繞的風雷城,猶如玉龍環衛,頗為壯觀。

  他語重心長地回頭對三皇子說道:“風雷城人好、景也好、風水更好!”

  三皇子道:“父皇,我想跟著您,讓我常伴您左右,您端茶遞水……”

  人皇嘆口氣,轉身走向沈牧。

  在沈牧面前停下,人皇拍拍他的肩膀。

  “保重!”沈牧由衷地說道。

  人皇點點頭,轉身快步上了車輦。

  卻沒有再多看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快步追了上去,被薛子晉帶來的雷閣子弟拉到一邊。

  人皇的車輦和護送他的隊伍緩緩前行,三皇子崩潰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父皇如此嫌棄我?”

  溫慶來讓屬下將他帶回寓所,免得被其他人看笑話。

  沈牧和幾個妹子向溫慶來辭行,溫慶來遞過來一個包裹交給沈牧:“小女就勞煩沈先生多費心了!”

  “不敢不敢!是溫姑娘在照顧我們!”沈牧謙虛地接過包裹,轉手交還給溫靜白。

  溫慶來鄭重地說道:“有事盡管來風雷城!老夫雖不才,但能幫上你們的,定然不會推辭!”

  溫靜白搶白道:“爹!您別光說漂亮話,這次也沒見您出手!”

  沈牧連忙道:“別瞎說!要不是溫城主在背后頂住壓力,我們哪有這般輕松。”

  他說著從倉庫里劃出幾件東西,讓溫靜白交給溫城主。

  “爹,這是沈牧讓我轉交給您的!”

  “嗨!”沈牧撓撓頭,對溫靜白有些無語。

  這么好的增進父女感情的機會,怎么被她弄成了這般模樣。

  溫慶來略有猶豫,收下沈牧的禮物:“多謝沈先生!”

  沈牧打個哈哈:“溫城主保重!他日再來叨擾!”

  溫慶來鄭重抱拳!

  幾個妹子跟著沈牧離開,片刻后五道顏色各異的精靈翅膀升入空中,還有一只奇怪的鳥獸,載著褚冬菱。

  遠遠看去,竟然沒有一點的違和感,甚至還有些和諧。

  溫慶來看著他們消失在天際,卻不愿收回目光,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沈牧等人的目的地依舊是妖族邊境,只不過這次沒有選擇無序地帶,而是北線的堡壘關塞。

  完成七轉后,他們的實力已經可以自保,更別說有褚冬菱這個超級大保鏢。

  妖族大敗,正是沈牧去妖族尋找沈迪的大好時機。

  就算無功而返,權當是提升實力了。

  那邊,天下第一公會會長和天下第一商會會長,帶著一隊聲名顯赫的貴人,陪著人皇回京,浩浩蕩蕩。

  即便他們不想如此張揚,也很難瞞過世人的眼睛,索性也就不再隱藏。

  老人皇回京的消息很快傳便京師,人族大能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無動于衷,暗中注視著二皇子的態度。

  從無序地帶歸來,二皇子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他的秉性發生了極大的改變,讓人更加捉摸不定,或者說不敢靠近。

  斬殺皇城四位老人的事情就像是從未發生過。

  因為他現在對這些老人格外客氣。

  但每個人的心中,早已留下了不可隱去的警惕。

  二皇子很是親和地和他們打著招呼:

  “父皇回到京師,你們對他最是了解,所以還得麻煩你們多陪陪他,看能不能盡快幫他恢復實力。”

  曲守成心中一驚:二皇子這是什么意思?連自己的親爹都不放過?這還了得。

  可人家現在是人皇,他們又能怎么樣?

  “人皇敬請放心,我們定然嚴密監視上任人皇!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向您匯報!”

  二皇子一拍桌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還得防著我父皇?我是那種人嗎?”

  “人皇息怒!人皇息怒!我的意思是肯定會照顧好上任人皇,您盡管放心!”

  二皇子神情柔和了許多:“這就對了!別那么多的花花腸子。我們是一家人,別搞得像是仇人一樣。”

  他說著起身拍了拍曲守成的肩膀。

  曲守成低頭見禮,心中舉棋不定。

  更為上任人皇的安全而擔憂。

  ——

  老人皇來到京師外時,二皇子帶著京師大人物十里相迎。

  當見到人皇的那一刻,二皇子涕淚橫流,匍匐在人皇的車輦前哀嚎:“父皇,讓您受苦了!都是孩兒無用……”

  人皇走出車輦,手臂虛浮,二皇子便站了起來。

  “我兒帶著人族兒郎將妖王驅逐出境,大顯人族神威,為父極為欣慰。”

  “如今,你才是人皇,不可再行如此大禮,更不能這般兒女情長。”

  二皇子抹了抹眼眶:“父皇教訓得是!”

  老人皇抱拳向周圍眾人致意:“各位辛苦了!”

  “恭迎老人皇回京!”

  山呼之聲,震動山岳。

  這是發自他們肺腑的聲音,兩任人皇,皆是人中龍鳳,人族豈能不興!

  二皇子小聲道:“父皇病體未愈,請先回宮再敘!”

  老人皇點頭答應。

  二皇子朗聲說道:“迎人皇回宮!”

  聲震九天,氣貫長虹。

  禮樂乍起,一派祥和景象中,人皇的車輦緩緩駛入皇宮。

  “老人皇遭遇此劫,中傷人皇的聲音從未斷絕。人皇卻依舊以禮相待,真是父子情深,好生讓人羨慕!”

  “開玩笑,老人皇對人族多大功勞?有此福報,皆是因他為人族殫精竭慮地付出……”

  “我聽說老人皇在妖族戰場上力壓妖王,斬殺多頭大妖,以至于讓妖族實力銳減,人皇這才能在無序地帶碾壓妖族大軍!”

  “誰說不是呢……”

  “對了!你們看到沈牧了嗎?”

  “哪個沈牧?”

  “就是那個登上昊天塔的沈牧,紫羅閣的閣主!”

  “好像沒看到!他怎么了?”

  “我聽說那沈牧和魔族勾結,差點把受傷的老人皇擄至魔族。”

  “有這等事?他膽子也太大了吧!”

  “我也聽說了!好像這個沈牧很有問題!他在無序地帶勢力極大,還喜歡勾引良家婦女……”

  “那可當真是罪大惡極。哪個是沈牧?在不在老人皇車隊中?”

  “肯定不在!要不怎么會被人皇追殺……”

  “該殺!若是改天我遇到他,一定把他的人頭取來……”

  說著話,吃瓜群眾中不少人已經激動起來。

  二皇子腳下微動,已經來到了人皇車輦旁邊。

  “父皇,沈牧怎么沒和您一起回來?”

  老人皇微微思索,道:“此人只是和我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哦!我還說乘機讓天下人見見他,消除對他的誤會……您別生氣,這些人大多不知內情,只會捕風捉影!”

  “你是人皇,這些事你做主就是!”人皇淡淡說道。

  二皇子嘴里說著不敢,腳下放慢速度退了回去。

  他本想試探人皇和沈牧的關系如何,誰知人皇的回答卻滴水不漏。

  這是對我有戒備?

  二皇子苦笑著搖搖頭。

  心中并未記恨父皇,反而想著如何讓父皇相信自己。

  ——

  二皇子早就騰出了人皇昔日居住的人皇殿,而且將里面的布置恢復如初。

  人皇看著面前的熟悉景物,只覺物是人非。

  幾個月前,這里完全屬于自己,無人敢非議任何事。

  但現在,這些都成了兒子施舍給自己的東西……

  “你已經是人皇,理應住在這里!”人皇說著目光看向皇族秘境不遠處的一處避暑別苑,“我以后住在那邊如何?”

  二皇子連忙說道:“父皇您多慮了!您什么時候都是我的父親!更不要說這人皇之位,我本來就打算交還給您的……”

  人皇打斷他的話道:“人皇之位豈能輕易讓來讓去!身為人皇,當以人族大業為重。你這般心思,若是讓外族知道,豈不是人族又要遭遇戰火之劫?”

  “再說人族初定,你這樣的姿態,讓人族如何看我?”

  “父皇……我只是覺得……”

  人皇繼續說道:“多余的話就別說了!你是人皇,當做出人皇的樣子!我只是在這里養傷,住在別苑已經很不錯了!”

  二皇子只好依了人皇。

  人皇進入別苑后,便閉門不出。

  皇宮老人守在他的院外,他也和他們沒有任何交流。

  第三天的時候,二皇子似乎想明白了,正式擺駕入主人皇殿。

  京師各路大能,默默地探查著皇宮的風吹草動。

  得知人皇入住人皇殿,老人皇只是安靜養傷后,他們心中松了一口氣。

  似乎他們擔心的人族皇權爭斗,就這樣偃旗息鼓了。

  整個京師都變得和先前一樣平靜,人們的生活開始步入正軌。

  該修行的修行,該做裝備的繼續做裝備,該歷練的繼續歷練……

  皇宮老人們一直等著人皇詢問老人皇的事情,誰知人皇只是每天過來詢問老人皇有什么需求,然后便離開……

  可他們感覺暗中總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老人皇的住處,連他們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

  沈牧已經到了人族邊塞。

  幾個妹子在和家人的交談中,得知了人皇的消息,并把消息告訴沈牧。

  沈牧似乎并不吃驚。

  他和邊塞的將士交流一番后,找到了殷南山去世的地方。

  在大家的幫助下,殷遙找到了父親留下的兵器玄月掛吳鉤。

  說來奇怪,埋葬在這里的神兵無數,大多滿含戾氣被世人敬而遠之。

  或者邊塞將士敬重他們主人的為人,希望它們長眠于此而不去輕易據為己有。

  但玄月掛吳鉤和殷遙相遇時,神兵沖天而起,就像是久別的親人那般,傳達著思念和親昵之情。

  沈牧幫殷遙取出神兵,只見一道光幕升起:

  “孟家的親事你若是不喜歡,便作罷!”

  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卻是殷南山留給女兒的遺言。

  殷遙倒在地上哭得淚眼婆娑,幾個妹子也跟著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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