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怎么是辣的？寧寧不要吃！”雪梨咽下嘴里的菜，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八寶鴨做成辣的，這廚師是怎么想的？這也敢說自己是滬菜？”
江以寧筷子頓住。
為了保險起見，雪梨又嘗了兩個菜，吃得直皺眉頭，剩下索性不試了。
不正宗也都算了，味道還總能出乎意料，什么味兒都有，唯有滬菜本身該有的鮮美沒有。
要么辣，要么咸，怎么吃？
“別吃了，不僅辣，調料的味道也重，不合適你吃。”
雪梨放下筷子，抬手摁了下臺面上的呼叫鈴。
江以寧也不會勉強自己吃不好吃的東西。
“嗯。”
服務員來得比想像中快，摁鈴沒幾秒就過來了。
同時，他還端來一瓶很貴的紅酒。
利索地開瓶，倒進醒酒壺里，做完之后，才微笑著問：
“請問有什么能幫到您？”
雪梨看著那瓶紅酒直皺眉。
這家店，怎么回事？
專門給她們端來不能吃的東西？
她按耐著要炸的脾氣，說道：“我們沒有點酒精類飲品。”
服務員解釋道：“這是1號包間的客人為兩位點的，已經買過單，說是請兩位小姐喝。”
雪梨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謝謝，不過我們不需要，請你端走。”
“啊這……”服務員為難地看了看紅酒，又看了看雪梨，“這酒已經開瓶，不能退的。”
江以寧拉住雪梨的手腕，“算了，放著吧。”
服務員笑著道：“謝謝你理解。”
“請你幫我下單，給1號包間的客人送過去同樣的紅酒，記在我們這桌的賬上。”江以寧淡聲說道，“然后，我們這邊要買單。”
服務員愣了一下，下意識說道：“可是，你們桌的菜還沒上完。”
雪梨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不怒反笑。
“沒吃完，不能買單嗎？”
服務員搖頭，“不是……”
雪梨不等他說完，淡淡開口中：“那不就行了？買單。”
“這……好的，請稍等一下。”
服務員應了聲，拿起點餐牌轉身離開。
身后，雪梨還不忙提醒他，“記得算上紅酒的錢。”
“好的。”
服務員無奈再次應聲，拿著點餐牌走了。
拐彎后，他沒有朝結賬前臺走去，而是邁上了二樓，在1號包間前停下。
敲了敲門，等里面傳來“進”的聲音，他推門而入。
“老板。”
包間里坐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聞言抬起頭，看了過來。
服務員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女人說了“等等”，回頭看向對面的人，笑著解釋了句：
“素依，餐廳里有些工作，我先去處理一下。”
鳳素依停下筷子，“嗯”了一聲。
女人跟著服務員走出包間，進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她們喝了嗎？”
服務員小心翼翼地搖頭，“沒有，她們似乎不滿意，還要求結賬……”
與預想中的結果背道而馳，女人當即皺起眉頭。
“怎么回事？”
到底是自家的店，她不能直接把人弄走，更不能直接在食物里做手腳。
但，她是女人，很清楚女人的心態。
當眾被仰慕者送上昂貴的禮物，十分契合她們的虛榮心。
在那么多人面前，即便不喝，她們也樂意在那里坐著，炫耀一翻。
她本來想著，如果她們喝了那瓶酒自己是最好，省事兒。
就算不喝，也沒有關系。
只要那瓶酒放在她們的桌子上，不管喝沒喝，只要時間久了，她們出現醉意，別人都會默認她們已經喝了。
把兩個“喝醉”的客人攙扶離開，就非常順理成章。
可是，她們不僅不喝，還不滿地要立即走人？
服務員小聲地把剛才的過程，給女人仔細說了一遍。
女人沉默地聽完，隨即朝服務員伸出手。
“把點餐牌給我。”
服務員立即又手遞上。
“這里暫時不需要你，先待機吧。”
“好的。”
女人拿著點餐牌徑直走出辦公室，下了樓，來到江以寧和雪梨的餐桌旁。
兩個人都沒有東餐廳上的東西，包包已經背到肩上，明眼人一人就知道她們這是準備要走的樣子。
她笑著上前開口：
“親愛的顧客，你們好，我是這個餐廳的老板，能不能占用你們兩分鐘時間？”
兩人動作一致地抬頭，都沒有說話。
女人被兩人傲慢的態度點燃了心中的怒火，臉上不動聲色。
等了兩秒，便視作她們默許占用時間。
她掛著職業微笑，“是這樣的，服務員反饋過來說你們需要結賬，但我發現你們的菜還沒有上完，請問是不是我們的菜品有什么問題？如果是我們餐廳哪里做得不好，我希望你們能給一個機會我們改得更好。”
雪梨抬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周圍正在吃飯的人也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餐廳女老板一臉誠懇。
然后，就見雪梨笑著搖頭。
“哦，不是餐廳的問題，我們臨時有事，趕時間，你能不能快點？我們結賬要走。”
女人一僵，剛才聽了服務員的話后，她完全沒想過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如果是急事，那不吃餐廳的菜，也非常合理。
而她，也沒有留著她們的借口。
雪梨催促道：“老板？能不能快點？我們很急！”
周圍看著這邊的人不少，女人一時間想不到別的借口，只好應了下來。
“這樣啊，好的，請稍等一下，我這就給你們結賬。”
結了賬，雪梨挽著江以寧要走。
女人再次迎了上去，給兩人遞上一個禮盒。
“這是我們餐廳特制的滬式點心，歡迎你們下次光臨。”
態度之好，周圍的人也忍不住交頭接耳夸贊了一番。
江以寧伸手接了過去。
“好的，謝謝。”
女人一路將兩人送到餐廳門口。
兩人出了餐廳，直到走遠，雪梨才開口說了一句：
“這家店的東西太難吃了，拿了還得扔。”
江以寧笑了聲。
“不拿，她還能糾纏更久。”
雪梨“噗”地笑出聲。
“寧寧也覺得這家餐廳怪怪的。”
江以寧只道：“小心些總沒錯。”
明知道有人在暗處盯著，看到莫名低姿態或者討好的行為，就算對方沒有惡意，自身保持警惕卻不會有錯。
不得罪人，也不讓陌生人隨意接近。
“寧寧說的都對！”雪梨挽著她，加快腳步，“我們趕緊找個能吃飯的地方！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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