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塞壬之刃 > 185 木頭令牌
  戰斗已經進入了漫長的第二秒鐘,我全力以赴地移動,企圖拉開與咬血之間的距離。

  然而我與她之間的速度差距過于懸殊,如果說我是在騎自行車,那么她就是在開跑車。很快,那部跑車就會從后方全速撞擊上來,把我撞得一命嗚呼。

  反擊是沒有用處的,遠離也不過是把自己的死期延長最多一秒鐘而已,而我最強的王牌殺招則處于被封印的窘境里。每次與咬血戰斗,我都會產生束手無策的絕望感覺。

  力量、技巧、策略,在戰斗中所必需的所有基本素質,她都遠遠地超出了我所處的水平,就連作為我特長的不死性現在都被她甩到了很后面,對于惡意和危險的覺察力也是她比我更加強大。要說我還有什么勝利的機會,就是不擇手段地熬過塞壬破解寒冷法陣所需要的十秒鐘。我能夠做到嗎?

  我立刻想到了個對策,隨后順著這個對策向著被扭曲的空間的邊界高速移動。

  在咬血的攻擊即將命中我背部的剎那,我也到達了邊界。從視覺上來看那是個什么都沒有的地方,位于停工樓棟區域的中段,乍一看好像還能夠再繼續跑到后半段,但其實這里就是極限了。當我與邊界接觸的瞬間,我所處的場景倏然變了個樣子。

  珠暗上次對我說過,她在接觸到邊界之后,就被隨機傳送到了被扭曲的空間的某一處。

  而果不其然,此刻的我回到了之前所處的,被我用刀罡毀得四分五裂的放映廳里!

  這次就沒有珠暗幫助我施加反偵察法術掩蓋氣息了。在被傳送回來的瞬間,我馬上隱藏住了自己的身形和氣息。而下一瞬間,咬血的身影陡然出現在了放映廳里,目光無比銳利地向四面八方掃射而去。

  但是她沒有能夠立刻把我找出來。因為我仍然沒有從戰場上脫離出去,也就是說,現在的我可以使用“戰斗隱藏”,發揮出遠比平時更加強大的隱藏力。

  第三秒,時間在我的感官里無比緩慢地流逝。咬血似乎篤定了我就在放映廳里,在這片空間里高速游走,到處檢查。

  第四秒,我邊維持住自己的隱藏姿態,邊調整著自己躲藏的位置和角度,以避免自己與高速游走的咬血撞上。

  第五秒,咬血冷不丁地在遠處停住,旋即向我所在的地方看了過來,目光與我的眼睛對上。

  她發現我了!

  我毫不猶豫地沖出了自己藏身的地方。幾乎就在同時,先前藏身的地方被咬血的處刑大斧轟擊,就像是導彈落在了地面上一樣,巨大的爆炸和沖擊波將我的身體掃飛了出去。

  我故意順著這股力道繼續與她拉開距離,并且再次沖進了停工樓棟區域,而她則以比起我快得多的速度追擊了上來。這次想必她是不會再給我利用邊界隨機傳送的機會了。

  而時間則來到了第六秒,就在這時,塞壬發出了如釋重負的聲音,“破解成功了!”

  隨著她的話語在我的腦海里響起,我感受到遍布在自己靈體各處釋放出寒氣的紅色符文眨眼間就被轉化為了藍色,并且像是遇到了熱水的細雪一樣迅速地融解消散。

  在壓倒性的絕境之下,塞壬提前了接近一半的時間,破解了咬血的封印!

  成千上萬的“陰燃”符文急速地在我靈體的里里外外浮現出來,“燒魂模式”即將發動。

  然而咬血再次抬起手對我一指。

  “停止。”她說。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我所站著的地板和周圍的墻壁再次出現了紅色的法陣。雖然顏色看上去與之前的寒冷法陣相同,但是我直覺地意識到那是在效果上截然不同的東西。不過,就算效果不同,目的卻還是相同的,那就是阻止我“燒魂模式”的發動。

  隨著新法陣的出現,浮現在我靈體上的無數“陰燃”符文的運轉立馬便陷入了停止,就好像在精巧的齒輪傳動裝置里卡入了結實的鐵棍,令“燒魂模式”的發動再次失敗。

  這個變化驗證了我最糟糕的想象,咬血果然有著不止一種手段能夠用來熄滅我的“燒魂模式”,光是有辦法破解先前的手段根本無濟于事!

  “什么——”塞壬似乎呆住了。

  “這次的法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破解?”我姑且在心里問了一句。

  “二十秒……不,十五秒!”她給出了結果,“另外,這個法陣應該和之前的寒冷法陣一樣,只要拉開足夠遠的距離就會失效。”

  遺憾的是,這片被扭曲的空間的面積可沒有巨大到允許我拉開足夠遠的距離。

  而且我也無法再撐過十五秒鐘,即使能夠做到,咬血也多半還準備了其他的手段。

  想要在咬血的面前發動“燒魂模式”是不可能的。如果一定要發動,就必須在與她發生接觸之前發動。而矛盾的地方就在于,如果我那么做了,那么她就會在遠處迅速地感應到我極大幅度上升的力量,隨即逃之夭夭。

  我也無法偷偷接近她再發動,因為她的覺察力遠遠強于我的隱藏力。

  這樣的矛盾看上去與對付紅手套的時候相同,我好像能夠通過讓珠暗先接近咬血再召喚自己來解決問題。但是珠暗召喚我需要一秒鐘之久,而咬血對于危險的覺察力比起紅手套來要超出了不知道多少,要是珠暗敢在咬血的附近使用空間轉移法術召喚我,只會在召喚成功之前被咬血瞬間找出來殺死。

  “就與我想象的一樣,相同的手段是無法順利封印你第二次的。真不知道是應該希望你弱小,讓我輕輕松松地收拾掉你;還是應該希望伱強大,好讓我的準備工作不至于落到空處。”咬血在無比緩慢的時間里自然地說起了話,“坦白說,把我換到你的立場上,連我都想不出來要如何才能夠在戰斗中克服剛才的寒冷法陣。而從常識的角度出發,你怎么做都克服不了才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你自己都想不出來我要如何克服,那么一般來說不應該是覺得我不可能克服嗎?”我反問。

  “我想不出來不代表別人想不出來,況且,你可是把狂信徒那種連常識都踩在腳底下的瘋子也打敗了的人。要是你連這種程度的常識都無法破壞,我反而才會比較奇怪。”她說,“但是你的底氣到這里也就用盡了。別想說不是,我迄今為止積累的戰斗經驗是你無法想象的,你休想瞞住我的眼力。最后的從容都已經從你的臉上消失了,現在的你是真正地窮途末路無計可施了吧。”

  她舉起處刑大斧,“緩緩”地向我走了過來,“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沒有能夠趁著列缺那個小鬼還很弱小的時候將其扼殺。但是我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在你成長為第二個列缺之前,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扼殺在這里。”

  “塞壬,靈體碎片還剩下多少?”我默念。

  “很少了,像是之前那么嚴重的傷勢,最多只能再修復一次。”塞壬沉重地說,“雖然她的攻擊都被你用盾牌防御住,沒有直接落到你的身上,但是她好像識破了這邊的情況,將自己的部分力量穿透盾牌滲入了你的傷口里,致使再生時消耗的靈體碎片大幅度上升。”

  就連超速再生都差不多被咬血破解了,我最后的防壁也幾乎形同虛設。哪怕我現在就拿出自己身上帶著的“污染”注射進身體里把自己轉化為不死人,要是連再生都做不到,那就只是弄巧成拙罷了。

  “只能逃跑了。”我說。

  “逃跑?”塞壬疑惑,“有逃出去的辦法嗎?”

  “有的。”我說。

  雖然我一開始也以為沒有,但是仔細想想,咬血其實已經在無意間幫我準備好了“緊急出口”。

  就在咬血向我突進過來的同時,我撞碎了身邊的墻壁,然后向放映廳沖刺過去。她迅速地來到了我的身后揮動處刑大斧,我轉過身舉起大盾擋住攻擊,同時借助她的力量讓自己的身體倒飛進了放映廳內部。

  與此同時,我從口袋里拿出了“亂入”符印。

  這個符印要是用來撤出異空間便需要足足半小時,我當然不可能花費那么長的時間。但是,如果是用來進入異空間,那么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了。

  而藉此進入異空間的前提則是,附近必須要有剛剛打開過的異空間出入口。

  正好,咬血之前是從亂數廢墟里出來的,這里就有她打開過的出入口。我之前確實是沒有想到她會藏身在亂數廢墟里,但是她也不可能想得到我會反過來利用她的布置來幫助自己逃出生天。

  我毫不猶豫地發動了“亂入”符印,而咬血則再次向我攻擊過來。

  在那把處刑大斧即將落到我的頭顱上的瞬間,我的視野陡然變幻,從霧氣繚亂的放映廳,變成了陌生的灰色建筑走廊。廊道寬敞得足以容納兩部卡車并排通過,地面遍布塵埃,四面都是破損的混凝土,鋼筋都從中裸露了出來。

  我成功地躲入了亂數廢墟!

  同時,作用于我靈體上的封印力量也消失不見,現在的我重新變得可以使用“燒魂模式”了。

  雖然咬血有可能會繼續追殺進來,但是我沒有急著離開這里,而是先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

  然而都過去了幾分鐘,還是沒有看到咬血的身影。盡管先前對我放言說“無論如何都要把你扼殺”,看來她還是不打算在自己沒有布置過陷阱的地方冒險與能夠使出全力的我戰斗。在我接觸過的所有狡猾的敵人里,她可以說是集大成者了。

  戰斗告一段落。

  塞壬似乎也暫且放心了,她在等待的時候順便把紅手套的記憶提取了出來。

  “紅手套的記憶里有傳教士的藏身處的信息嗎?”我問。

  “有的。我已經找出來了,是在浦青市郊外的一處洋館里。”她說。

  “那就好。”我擔心過自己之前殺死的會不會不是紅手套,而是紅手套安排的替身演員,或者說在最壞的情況下,會不會就連紅手套都不知道傳教士藏身在什么地方。

  要是紅手套和傳教士他們都狡猾得就像是咬血一樣,說不定還真的干得出來那種事情。現在看來,也不是所有的惡魔術士都有著咬血那種神經質級別的小心。

  我繼續觀察著眼前的景象,以防止咬血突然殺進來。不過我越是看,越是覺得亂數廢墟這個異空間與過去我進入的柳城集體夢境有著說不出來的相似之處。

  “還有,關于那個木頭令牌,我有個新發現。”塞壬說。

  “木頭令牌?”我在身上找了找,先前木頭令牌被咬血用蝙蝠擊碎,現在只有部分碎塊留在了我的身上,而另外的部分則在戰斗中丟失了。

  “我在紅手套的記憶里得到了大量關于知覺共享法術的秘密知識。而在得到那些知識之后我再去看那個木頭令牌,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她說,“那個木頭令牌明明是個空間轉移道具,卻有著很強力的知覺共享功能。珠暗能夠借助木頭令牌將自己的知覺同步給你,或者將你的知覺同步給她。”

  “這個知覺共享功能,原本應該是服務于空間轉移功能的。”我嘗試推測,“我記得獵手只能夠將自己空間轉移到自己的感應范圍內,說不定珠暗的空間轉移也有著類似的限制,而她之所以能夠將遠處的我轉移到她那里,或許也是因為通過知覺共享功能延長了自己的空間轉移范圍吧。”

  不過,難怪珠暗只是稍微碰碰我的肩膀就能夠與我建立起來強力到足以穿透相位空間的知覺共享連接,原來是因為她早已在我這里放置了很強力的知覺共享道具。

  “不過這個知覺共享是只能由她單方面發起的,同時她也能夠選擇借助那個木頭令牌,將你的知覺單方面地同步到她的腦海里。”塞壬說。

  “也就是說,那個木頭令牌其實是個變相的監視器,珠暗之所以會將其送給我,是為了暗中窺視我的一舉一動?”我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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