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執的臉色，池煙聲音都軟了不少，“你可以跟我視頻，從南城開車到這里要四個多小時呢，而且今天又是過年，你不在家里陪家人，總是不太好。”
提到程家人，程執眼睛里全是疏離，“我爸是在過年的時候出的車禍，我怎么可能還跟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吃年夜飯。”
池煙忽然想起來之前聽程執說過，他爸爸是在帶他媽媽跟他回家，然后跟家里人起了沖突，回程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但她沒想到，會是在大過年的時候。
別人舉家團圓，他卻在經歷家破人亡。
池煙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于是伸手過去放在他的手背上。程執手一翻，把她的手包了起來。
程執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還是接了起來。
池煙聽見電話里的人在怪程執大年三十卻不在家，給了程家其他人說他跟程家不親近的機會。
程執的表情出奇的冷淡，嘴唇緊緊地抿著，像是在強壓著對電話那頭人的不耐煩。等對方說完了，他才道，“當初我爸帶我們回家，不也是他們在那里冷嘲熱諷的，然后讓爺爺氣得逼著我爸媽連夜離開，現在卻來怪我跟他們不親？”
對話那頭的聲音停了停，有點疲憊，“今天年夜飯不來就不來了，但明天祭祖你必須出現，要不然你就是在給程知非讓位啊。”
程執冷冷淡淡地應了，然后對面就把電話給掛了。
程執沉默了好一會兒，車里的氣壓慢慢地低得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池煙不太喜歡這種氣氛，于是問道，“你什么時候到的？”
“七點左右。”程執想了一下道。
池煙看了看時間，現在都快十點了，也就是說程執在她家外面待了三個小時。
“那你怎么不給我發個信息。”
程執道，“我不想打擾你跟你家人吃年夜飯。”
為了見她獨自開車四個多小時到她家門口，卻又不想打擾到她，一個人在車里坐了三個小時。
池煙回想了一下整個過程，都覺得心酸得不行。
那會兒在她媽家外面不是還挺會裝可憐的么，怎么這會兒卻真的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狗狗。
“你餓不餓，我回家給你弄點吃的。”池煙放軟了語氣問道。
程執笑了一下，“餓。”
池煙立刻推開車門下去，往家里跑。
這會兒所有人都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池煙悄悄溜進廚房翻出個飯盒，不想讓程執吃剩菜，她干脆煮了點面，加了把青菜跟外婆鹵好的雞肉。
等把面裝進飯盒里，一轉身就看見貓貓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
池煙過去摸摸貓頭，“元元乖，我出去一下你千萬別出聲。”
元元這幾天一直被池煙投喂，兩個人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所以池煙讓它不要出聲它就真的不叫了。只不過，等池煙站起來要走的時候，它用爪子掛住了她的褲腿。
客廳里傳來何秦哈哈哈的聲音，還問外婆要不要吃水果，他來洗。
池煙沒辦法，只能一把抱起元元，飛快地溜了出來。
快走到的時候，她就看見駕駛室那邊的窗戶降了下來，程執正在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