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池煙走過去，語氣軟下來。
黎鳶抬頭看她，眼角處有一絲青紫，沒入到口罩底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醫院？”黎鳶問道。
“你被一個狗仔給偷拍了，他想拿你身上帶傷的照片敲詐你，正好被我撞見。”池煙輕描淡寫地說完，就看見黎鳶猛的變了臉色。
池煙拿過她放在旁邊椅子上的一袋藥，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上車后，黎鳶在副駕駛發出小小的抽氣聲。池煙扭頭看她，發現她都不敢貼著椅背，額頭冒虛汗，一副在忍耐的樣子。
池煙猜她背上應該有傷，于是降低了車速。黎鳶臉色也慢慢好轉，小心翼翼地微側身，半靠著椅背。
等到了小區，池煙把車開進地庫，出聲道：“你怎么住這兒？”
這個小區環境并不好，戶型也一般，周圍的配套設施更是不齊全，在她看來黎鳶不可能看得上這里的房子。
黎鳶下車，語氣沒什么情緒，“我只能買得起這里。”
池煙沒再說什么，跟著她進了家門。黎鳶的住處就跟她的性格一樣，很恬淡，一眼望過去都是簡單的白，家具不多，但收拾得很干凈。
黎鳶想去倒杯水喝，但剛一動，身上就痛得發抖。
池煙看她這樣，說道：“醫生給你上過藥沒有，需不需要我幫你？”
黎鳶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在醫院的時候，護士其實是想給她上藥的。但是她自尊心強，不想看見別人帶著同情的眼神，尤其是護士還在邊上勸她家暴就要報警。
她怕惹麻煩，干脆直接走掉了。
池煙拉上窗簾，打開客廳的燈，然后才從塑料袋里找到相應的藥，走到沙發邊，“把衣服脫了。”
黎鳶沒說話，背對著池煙把外套脫掉，她脫衣服的時候，手指在微微發抖。
而池煙的表情也因為眼前肌膚的暴露而逐漸變差。
黎鳶的背上布滿了傷痕，有疑似鞭子打出來的傷痕，還有紅腫淤青，甚至有煙頭的燙傷。
因為黎鳶皮膚白，所以顯得格外的恐怖。而在這些交錯的痕跡下面，還有已經好了的還沒有完全退掉的疤痕。
可見她不是第一次被秦震施暴。
池煙沒作聲，這個時候什么也不說，也算是對黎鳶的一種保護。她拆開碘伏先給傷口消毒，然后再上外傷的藥。
整個過程，黎鳶的背脊都挺得直直的，明明很痛，卻咬著嘴唇不吭聲。
客廳里很安靜，一直到池煙把一盒口服消炎藥跟一杯水放到茶幾上，“后背擦的藥還沒干，一會兒再穿衣服吧，先吃藥。”
“謝謝。”
黎鳶吃完藥，忽然說道：“你是不是在心底很看不起我？”
池煙愣了一下，語氣平靜，“沒有。你也是個受害者，雖然在我看來，你曾經有很多機會擺脫這樣的困境。”
黎鳶怔忡，隨即臉上浮現諷刺，“你說得沒錯，走到這個地步，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我的虛榮心作祟，怕別人看我的笑話，確實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