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裴晏舟立刻松開手。
穆若琪看了眼自己的手,心里跟針刺似的疼,“也不用迫不及待的甩開我的手吧,我手上又沒病毒。”
她臉上掛著笑,嘴里卻說著最刺耳的話。
“不是,我剛才......以為是程溪。”裴晏舟有氣無力的解釋。
“是啊,我也很疑惑,你燒的這么厲害,程溪呢,她不是你女朋友嗎,她在哪里?”穆若琪沉著臉色問。
“她......不知道我生病了。”
裴晏舟胸口煩躁,不想深究這個問題,甚至不愿聽到“程溪”這兩個字。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轉移話題。
“我媽不是一直在住院嗎,今晚我守夜,晚上散步的時候看到你出現在醫院里,本來不想理你的,不過還是不放心,等我媽睡了后,我就過來了,你怎么也不叫個看護,門口守著的保鏢一點也不心細,我給你量體溫都燒到三十九度了。”
穆若琪咬著唇,雙眼微紅又責備的看著他,“我剛用毛巾給你敷額頭,又擦了下身體,稍微降了點溫,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裴晏舟恍然,心里淌過抹暖意和愧疚,“謝謝你,我好些了,你回去陪阿姨吧,剛才醫生讓我吃了退燒藥,我現在溫度降了一點,應該很快會退燒的。”
“我媽已經睡了,而且她那邊有看護。”
穆若琪起身給他倒了杯溫水,“多喝水才能退燒,你沒退燒我不是不會走的。”
她態度強硬。
這樣的穆若琪讓裴晏舟有些不習慣。
但仔細回想起來,曾經他沒恢復記憶回到裴家之前,穆若琪似乎也挺倔犟的。
“你在想什么?”穆若琪忽然問。
“我頭疼哪里還能想什么。”裴晏舟淡淡扯唇。
穆若琪垂著眸,“我倒是想起來讀書那會兒,你經常腸胃不好,肚子痛,你這個人吧怕生病要花家里的錢,每次都忍著,我呢,一直逼著你去診所,那時候也是這么寸步不離的守著你。”
“......都過去了。”
裴晏舟別開眼,心情復雜,自從知道穆若琪對自己的感情后,他已經無力像以前一樣跟她去緬懷從前。
“是啊,對你來說都過去了,可是對我來說,卻是最珍貴的回憶。”
穆若琪自嘲的笑了笑,“晏舟,其實我很清楚,我對你而言并不重要了,不過我希望你對自己好一點,你把程溪放在第一位,為了救她連命都不顧,怕她坐牢,為她的官司費勁了心思,多愛自己一點好嗎,想想那些在乎你的家人好么。”
“......好。”
裴晏舟回答的很平靜。
內心卻陷入了迷茫。
他真的對自己不好嗎?
好像是的。
以前,他身體挺好的,可是從去年開始,他經常生病,還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輪椅上坐了兩個月。
以前在感情上,裴晏舟總想著只要程溪在身邊,他就很滿足了。
現在也許是生病了,也許是一個人摔倒在地板上無助又冰冷刺骨的經歷讓裴晏舟變得茫然起來。
“你睡會兒吧,這里我守著,藥水輸完了,我會叫醫生的。”穆若琪溫柔的聲音響起。
裴晏舟頭昏腳沉的實在扛不住,再度睡了過去。
......
再度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裴晏舟摸了下自己額頭,似乎沒昨天那么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