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文娛:從西游記開始 > 第十三章 跪了跪了
  渡邊次郎,島國年青一代涌現出的杰出音樂者,擅長各種樂器,尤擅陶笛。

  三年前,渡邊次郎橫空出世,一首菊之戀曲,令舉國震驚。

  朝日新聞上面,都打出來“未來之星”的口號。

  如此才華橫溢,又年少成名,自然免不了傲氣。

  他方才看到小澤先生似乎不悅,于是便出言呵斥。

  不過黃丁丁沒聽到這邊的動靜,甚至都不知道來了一幫大人物,小家伙還在那嗚嗚吹得來勁。

  這叫渡邊次郎感覺到來自頑童的鄙視,他大步走過去說道:“請停止胡鬧,你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幼稚園才是小孩子該去的地方!”

  啊,你說啥?

  黃丁丁抬頭打量眼前這個人,長得有點像男人,不過頭發挺長,扎著一根馬尾辮,到底是男是女呢?

  “你不可以把陶笛當玩具!”

  渡邊次郎跟著伸手要去拿黃丁丁手里的樂器。

  小丫頭直接把手背到伸手,扯著小嗓子叫了一聲:“爸爸!”

  “來了來了!”

  黃鐘拎著一瓶汽水匆匆跑進來,剛才他出去給女兒買水。

  “爸爸,這個不知道是叔叔還是阿姨的人,要搶我的東西。”

  黃丁丁趕緊躲到爸爸的大腿后面,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渡邊次郎。

  這邊隨行的翻譯也不敢說呀,雖說童言無忌,可是這話肯定叫外賓難堪。

  但是日方代表團里也配有翻譯,跟渡邊次郎低語兩句,渡邊次郎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黃鐘一瞧這架勢,連忙將閨女抱在懷里,用英語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在自己的國家,也是這么對待小朋友的嗎?”

  要不是有領導在場,而且現在外賓來到國內,都恨不得供起來,黃鐘非得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

  “你的孩子把樂器當成玩具,這是在玷污神圣的音樂。”渡邊次郎也說著生硬的英語,水平比黃鐘差遠了。

  黃鐘則寸步不讓:“閣下欺負小孩子,人品有問題,人品都不行,還有什么資格談音樂的圣潔,奉送閣下一句,學藝先學禮!”

  渡邊次郎聽得連連冷笑:“你說我的音樂修養不行,笑話,我創作的陶笛曲菊之戀曲,風靡全國,不是你能詆毀的。”

  菊之戀曲?

  黃鐘一臉厭惡地擺擺手:“沒聽過,肯定臭不可聞。”

  兩個人都是用英語對答,所以陪同代表團的幾位領導,也都聽得云里霧里,不過從兩個人的神態來看,肯定發生爭執。

  這樣可不好,怎么可以和國際友人吵架呢?

  于是帶隊的一位領導重重咳嗽一聲:“這位小同志,請注意禮貌。”

  陪同的領導,都是文化部門的,說話的這位呂領導,級別相當高。

  黃鐘貼貼女兒的小臉蛋,女兒是他的心頭肉,可不能叫別人欺負,于是迎向呂領導的目光:“對方無禮,我難道還要以禮相待嗎?人視我如土介,我視之如仇寇!”

  “你!”

  呂領導被噎得咯嘍一下,頓時沉下臉來,“你這個小同志怎么回事,懂不懂外事紀律?”

  如此一來,渡邊次郎反倒作壁上觀,冷冷地看他們內訌,心中還冷笑不已:果然就知道內斗。

  就在這時候,小澤指揮忽然邁步走到黃鐘身前,笑瞇瞇地朝黃鐘點點頭,然后朝著黃丁丁說道:

  “小朋友,你很棒,你剛才吹的很棒,能完整地再吹一次嗎?”

  這什么情況?

  兩邊的人都有點發愣,不知道這位世界馳名的指揮家,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不過這邊的翻譯還是挺盡職的,輕聲翻譯出來小澤指揮的話。

  被別人這么一夸,黃丁丁可就不生氣了,小嘴一咧,然后點點頭。

  這一點隨根兒,不怯場。

  黃鐘也就笑吟吟地將女兒重新放在地上,然后也朝小澤指揮點頭致意。

  黃丁丁則重新捧著陶笛,她的手太小,不夠用,摁不住那么多音孔,所以黃鐘就蹲下身子,幫她拿著陶笛,小家伙負責吹奏,小手指頭在音孔上亂摁。

  一旁的渡邊次郎冷眼觀瞧,嗤了一聲:“連指法都不懂。”

  不過陶笛還是被黃丁丁給吹響,斷斷續續的,就是那么兩句,聽得大伙都連連搖頭:確實是幼兒園的水準。

  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小澤指揮也蹲下身子,目光和黃丁丁平視,頭部還有節奏地輕輕搖動,眼睛也漸漸瞇了起來。

  等黃丁丁吹累了,終于停了下來,小澤指揮朝她豎豎大拇指:“哇,你可真厲害,我聽到了故鄉的風聲,風輕輕地吹著,吹開了滿樹的櫻花,那是我故鄉的櫻花,它們綻放在伱的陶笛里,小家伙,你叫我想家嘍……”

  嘻嘻,黃丁丁神氣地用手背抹抹小鼻子,剛才差點美出鼻涕泡,雖然這位老爺爺的話,她聽不懂,但是也知道是夸她呢。

  而周圍的人,則全都傻了:不至于吧,小孩子瞎吹的?

  但是一些同行也有不同的看法,畢竟小澤指揮的耳朵,那可不是一般的耳朵。

  原來小澤指揮剛才聽到皺眉沉思,不是在責怪小娃子瞎吹,而是在認真聆聽。

  最震驚的莫過于渡邊次郎,他剛才可是嚴厲斥責黃丁丁,現在可好,被一個三四歲的小不點啪啪打臉,這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渡邊次郎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么,否則就真的貽笑大方,于是冷笑兩聲:“小澤指揮喜歡小朋友,逗孩子玩兒呢。”

  原來是這樣,隨行的領導都恍然大悟,剛才那位呂領導還贊嘆道:“小澤先生有一顆赤子之心,令人欽佩。”

  小澤指揮卻根本不聽這種馬屁,他站起身,神情嚴肅地向渡邊次郎說道:“渡邊君,藝無止境,剛才這位先生說的很有道理,藝術造詣到達一定的高度,和萬事萬物都是觸類旁通的,渡邊君,你還需努力。”

  一番話,說得渡邊次郎面色漲紅。可是他不敢對德高望重的小澤先生無禮,只能鞠躬受教,但是望向黃鐘父女的眼神,卻充滿了怒火。

  黃鐘才不吊他呢,毫不客氣瞪了一眼:在我這里,你沒有囂張的資本。

  在指正完后輩之后,小澤指揮這才抬手摸摸黃丁丁的小腦瓜:“小家伙,剛才你吹的曲子,是誰教你的,能不能告訴爺爺?”

  翻譯連忙進行轉換,不過黃丁丁的回答就不用他翻譯了,只見小丫頭摟住黃鐘的脖子,嘴里自豪地說出了“我是爸爸,我爸爸叫黃鐘!”

  和小澤指揮預料的差不多,他向黃鐘躬身說道:“能否有幸聆聽黃先生的演奏?”

  這一躬,叫后面的人都愣了。

  幾位領導都是一臉的不解,他們不明白這個年輕人何德何能?

  而樂隊的成員,則是一臉驚喜,他們當然知道,是許仙老師,不,是小黃老師,用實力贏得小澤指揮的尊重。

  他們已經把黃鐘視作隊伍的一員,當然也感覺跟著沾光。

  要不是在這種場合,估計大家早就一擁而上,圍著黃鐘歡呼。

  黃鐘則不卑不亢地說道:“可以,還請小澤先生多多指正。”

  就連領導們也都滿意地點頭,這才是友好交流嘛,要是都像剛才渡邊次郎那種態度,那就沒法愉快地溝通了。

  黃鐘從女兒那里接過陶笛,還得到女兒的一聲鼓勵:“加油,爸爸最厲害啦!”

  沒毛病,在小娃子的眼中,自己的爸爸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黃鐘伸出自己的大手,和女兒小小的手掌拍了一下,然后屏氣凝神,緩緩閉上眼睛。

  這一瞬間,周圍的人仿佛都產生錯覺:好像是剛才那個人,又好像不是剛才那個人。

  咦,小澤指揮不由得眼睛一亮,他知道,這是一種無形的而且十分玄妙的東西,姑且可以理解為氣場。

  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卻可以感覺到它的存在,放在音樂領域,通常被稱為大師風范。

  小澤指揮也是過了三十歲之后,才漸漸摸到這個門檻。

  難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就已經具備了大師風范了嗎?

  輕柔的笛聲響起,頓時叫人心生空靈。

  不少人都慢慢閉上眼睛,開始用心來聆聽。

  笛聲仿佛是一縷清風,帶著幾許憂傷,吹來故鄉泥土的芬芳,帶著人回到那魂牽夢系的故鄉,那是每個人心中最美麗的地方。

  兩滴晶瑩的淚珠,從小澤指揮閉合的雙目中滾落出來,一如故鄉原野上晶瑩的露珠。

  這……這怎么可能?渡邊次郎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隨后,一股無力感猛然涌入他的全身。

  一直以來,支撐他的贊譽以及他內心的驕傲,瞬間被粉碎,飛灰湮滅。

  仿佛這輕柔的笛聲,擁有神奇的魔力,將他的靈魂,一絲一絲地抽走,只剩下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

  隨行的領導們,雖然不是音樂領域的專家,沒有那么多的感受,他們只是單純的覺得,這曲子太好聽,簡直是一種享受。

  吹奏者黃鐘,也進入到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似乎物我兩忘,只有輕柔的笛聲,在他插隊的小山村上空,靜靜流淌。

  如夢,如幻,如泡影。

  似真,似切,似故鄉……

  終于,腿邊傳來的抽泣聲,令黃鐘緩緩睜開眼睛,然后就看到自己閨女的小臉兒都哭花了:“爸爸,我想家,想二娘,想……”

  小家伙抽搭著,然后被爸爸緊緊抱在懷里。

  呼,小澤指揮長吁一口氣,充滿驚嘆地問道:“黃先生,這首直入靈魂的曲子,我可以知道它的名字嗎?”

  黃鐘貼貼女兒的小臉蛋,然后笑著點點頭,他望向失魂落魄的渡邊次郎:“就叫故鄉的原風景吧,贈給渡邊君,希望他能重拾一位樂者的靈魂。”

  噗通一下,渡邊次郎直挺挺地跪在黃鐘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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