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也是心虛，衛二的聲音愈來愈低，“雖然我很想實現自己的藝術理想，但也不能給別人添太多麻煩不是，所以就……”
知曉他在掩飾顏面，于寧寧一針見血地問道：“就憑你手里這些破爛玩意，你相信這些鬼話嗎？”
什么叫手里的破爛玩意？
什么叫鬼話？
向來對自己的藝術審美與藝術水平極為自信，衛二一瞬間只感覺全身的血都沖到了頭頂，幾乎要勃然大怒，朝著于寧寧質問出聲。
但望著于寧寧那冷淡的面龐，他意識到眼前人的身份，強行壓抑住了自己情緒。
隨即想到了之前十幾次的被拒絕，那些投資人們雖沒有于寧寧尖銳，但同樣十分堅定的拒絕，一股更深更無力的頹然席卷了他。
他有氣無力地垂下了頭：“……我就知道這次一定也不會成功的。”
“無所謂，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
說著，他朝于寧寧伸過了手，喪喪地道：“既然于小姐不愿意投資的話，就把劇本和企劃案還給我吧。我會盡快想辦法離開，不會再礙于小姐您的眼的。”
“就是這里好像有點偏遠，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公交車。”
將手中劇本往回一收，于寧寧挑起了眉毛，反問道：“我什么時候說了自己不投資了嗎？”
衛二：？
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唰地抬起了頭，看向了于寧寧道：“于小姐，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會投資你這六個劇本以及企劃案中的任何一個。”似是又想起了自己剛看到的內容，于寧寧表情略有些扭曲，“哪怕冠以藝術的高深名義，我也實在沒辦法理解您這些云里霧里，毫無邏輯的故事劇本……”
“以及，我實在不明白一個不需要特效的普通愛情片，預算完全可以三百萬打住的，為什么一定要飛遍全球三十六個國家來拍，甚至為了一個普通的窗外日出的情節，都要特地飛四個沿海國家來取景，將投資弄到足足需要兩千五百萬……”
話還沒有說完，衛二就激烈地反駁道：“那些劇本里頭雖然運用了輪回式與時空錯亂敘述法等許多前衛的講述方式，配角人物也相對比尋常類似片子更復雜，會顯得故事有些難以理解一些，但真的都是很難找到替代品的好本子……”
“于小姐，你也是學藝術的人，要不重新好好看看？”
“還有那個為了日出鏡頭飛四個國家，是真的非常有必要的，您是看慣了文藝片的人，應該是知道的，地中海和馬爾代夫的海水顏色是不一樣的，且因為地形不一樣，渤海和加勒比海的濤聲也是不一樣的……”
于寧寧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平靜地道：“恕我直言，這都可以用后期解決。”
衛二一下子被噎住了，訥訥地道：“于小姐，你知道這不一樣的。我對于藝術，向來都是精益求精，不能夠接受一丁點瑕疵的。”
于寧寧平靜道：“當你拿著自己的錢時，你可以盡情地精益求精。但如果你想要拿投資人的錢，衛二導演你必須要認清自己。”
“你這樣的做法，實在就是有錢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