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抱怨連連，但帝都隊的成員手上動作卻很老實。卷子再多，該做還得做，熟悉題型。
畢竟，明天就是重考，對于他們而言又是一次機會，也是最后的機會。
即使是前50的大佬，也通通回爐復習。
只有重考保住了前50的名次，保送合同才能算是到手。
池遠和喬英子兩人也再次恢復了暗自較勁的狀態，這在其他人看來，卻是一個好消息。
萬一這對小情侶是出現了矛盾呢？那影響了學習成績，那不就是輪到他們上位了嗎？
這可不叫趁人之危，這叫善于抓住機會。
如此一來，在同樣的夜晚，每個人都在奮筆疾書。
……
第二日，陽光普照。
時間如水，試題如水，隨著實驗考試的結束，物理競賽畫下了句號。
對大多數人而言，的確是這樣。
“咋樣？”李浩源走出實驗室，立刻就湊到了池遠身旁。
一看他自信的樣子，就知道他實驗發揮正常。
但很可惜，他問錯人，池遠的實驗也是強項。
“實驗該做的都做完了，我反而擔憂理論。”
聽到這回答，李浩源心底的興奮都淡了幾分，再想到池遠之前滿分的理論成績。
這不是凡爾賽？
他忍不住罵道：
“理論是很難，但你這個逼能做不完？”
“做完不是應該的嗎？”池遠摸著下巴，還是一臉憂色，“但我沒檢查。”
沒檢查，要滿分心里沒底啊！
萬一，英子考了一個滿分，他的第一不就保不住了嗎？
聞言，李浩源一卡殼，突然間覺得自己和池遠已經不是同一水平了。
上次尚且有一戰之力，這一次……就光理論，面前的這個這個人就能甩他好遠。
“你考得怎么樣？”池遠心不在焉地問道。
“喂，沒必要找我刷信心吧？我有一整道都沒寫，寫得還不知道對不對。”
面對這種國家隊選拔題，李浩源心里也沒底。
但他很快就注意到池遠好像沒有聽他說話，正呆愣著看向某個方向。
他順著方向看去，很快就瞄到了梁可兒，眼睛一亮。
當然，他知道池遠看的是小學妹身邊緊皺眉頭的喬英子。
“你的眼里就只有喬英子同學了是吧？”李浩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看她皺眉的樣子，似乎沒有考好？”
“謹慎點，萬一是障眼法呢？”
“我說，你們倆不是第一就是第一，物理而已，真有必要分出勝負嗎？”
池遠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不懂，可不只是物理，事關地位問題。”
“地位問題？”李浩源若有所思，突然明白了什么，主動請纓，“我過去幫你打探一下情況？”
“行……可別說出真實情況啊！”
隨后，池遠看到李浩源這家伙直奔……梁可兒。
也不知道說了什么，他看見李浩源將小學妹拉到了邊上，一臉騷包地推了推眼鏡，然后說了什么。
收獲了小學妹一拳頭。
池遠：“……”
悶騷不改，一點也不靠譜。
還是他自己去吧。
于是池遠走到了英子面前，眼神東張西望，嘴里唉聲嘆氣：
“哎，我有半道題沒做，怕是要被某人趕上了。”
聞言，本來正在緊皺眉頭的英子，面色一揚，卻不露聲色，就硬憋著。
可她眼神中的得意卻出賣了他。
池遠將這看在眼里，心里認定：英子大概率對自己的成績也不滿意，聽到他沒考好，才會慶幸。
英子看到池遠一臉失落的樣子，喜悅瞬間就消失了，忍不住安慰道：
“其實我也沒考好……計算好復雜，根本找不到捷徑。”
她哪想到，池遠卻是順著她的話贊同地點了點頭：
“嗯，的確計算很復雜，所以……當我看到題的時候，就知道你要頭疼了！”
“笑？你裝的？！”
英子看到池遠笑嘻嘻的模樣，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不禁咬牙握拳：
“我就說這種題你怎么可能寫不完，你個騙子！”
池遠靈巧一躲，小拳頭根本達不到他：
“某人也是小騙子，剛才那笑容都要憋不住了~”
“哼，那又怎么樣？”英子不滿地癟起了嘴，又小聲說道：
“我還以為你真的沒考好，還想安慰你，我贏了一次，你之前也贏了一次，剛好相抵……”
她的聲音實在是有點小。
“你后面又說了什么？”
“我說，我騙你的，我其實也考得很好！”
“哦？那最后看看結果……等等，怎么還突然上手了啊！”
池遠慘叫了一聲，看到自己腰間的紅印，欲哭無淚。
這感覺雖然好久沒體驗了，但一如既往地熟悉。
不過，這冬天，他都穿這么厚了，英子的小手是如何靈巧地鉆進他的衣服里，準確找到位置的？
“哼，因為我想！”英子冷哼一聲，給出了一個任性的理由。
池遠總覺得這個理由似曾相識，昨天他好像就說過類似的話。
很快，另一個挨揍的人也跟著小學妹走了過來。
兩個女生統一地冷哼一聲，走在了前面，把兩個男生落在了后面，同病相憐。
“李兄，你咋一臉衰樣呢？”
池遠看到李浩源這樣，忍不住開口了。
李浩源一個氣急，懟了回去：
“池兄，你剛才咋捂著腰呢？”
沒想到他的動作收得那么快，還是被李浩源看到了。
作為前輩，他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你不懂，你以后總會經歷的。”池遠一邊說著，一邊點頭。畢竟，沒女朋友的人，還沒人掐他呢。
“你呢，咋回事？拉學妹去說啥了，變這樣？”
李浩源一臉鄙夷，但又忍不住嘆氣：
“看到你和喬英子的賭約，我就也想試一試。誰知道……完全行不通。”
“你和學妹比物理？”池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學妹又不是傻，怎么可能答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因人而異？”
也得看雙方喜好和性格。
“對了，你們在一起了？”
“嗯。”李浩源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
就是因為真在一起了，所以他才有些不適應。生怕自己這個男朋友當得不合格。
所以，下意識就學起了池遠這個‘前輩’，想要學習他和喬英子的相處方式。
這兩人有些事看似在‘吵架’，在李浩源看來就是‘打情罵俏’，自然而言就有些羨慕這樣的相處方式。
“你們誰主動的？”
“恩？”李浩源回過神來，黑框眼鏡下的目光飄忽，“她……”
見狀，池遠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
“耗子啊，我對你很失望。不過小學妹這么主動，家庭帝位這塊，你就認命吧！”
哪像他，他才是那個主動告白的，自然有機會爭奪家庭帝位。
“啊？”李浩源沒理解池遠的意思。
“哎！”池遠直嘆氣。
朽木不可雕也，悶騷性格+社恐，救不了。
“你這聲哎是什么意思？”
“沒意思。”
任由李浩源怎么追問，池遠都是用‘給你機會，你不中用’的目光看著他。
就好像，昨晚學妹突然告白前看他的眼神。
很快，他們追上了英子和梁可兒，一道去到公布欄。
還沒走近，就聽到了眾人嗡嗡的討論聲和吵鬧的歡呼聲，一聲比一聲高。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起義成功了。
“哈哈哈哈，XX省露餡了！！”
“按決賽卷子的成績，考這國家隊選拔卷，不該包了前13的一半嗎？咋就一個13名啊！”
“活該！那個全國第二在哪，你們找到了嗎？”
“找到了！連前200都沒進，就得了一個銅牌，這才是真實水準吧，真是大快人心！”
“怪不得青北沒動作，不敢發合同。”
“嘖嘖嘖，XX師大附中的排名整體都滑了幾十名，他們人呢，人太多圍著，我幫他們念念名次吧！需不需要啊？”
說話難免有些難聽。
但也能夠理解，這口惡氣憋得太久了，甚至差點吐不出來。
倒是有眼尖的人看到池遠幾人的到來，自發地讓出了一條道。
見狀，池遠也沒矯情，點頭致謝便帶著英子三人輕而易舉地走到了榜單前。
在結果揭曉前，他笑著看向英子，卻正好看到對方看來。
果然，這算是心有靈犀嗎？
相視一笑，火光閃爍，隨即，頭一轉，下巴一揚，直指榜首：
【第一名】
【池遠，帝都，春風中學。】
【理論總分：280分，排名：1】
【實驗總分：102.5分，排名：2】
【綜合總分：382.5分】
……
【第二名】
【喬英子，帝都，春風中學。】
【理論總分：280分，排名：1】
【實驗總分：99.5，排名：4】
【綜合總分：379.5分】
看清楚名字的那一瞬間，池遠就忍不住捂住了額頭，直接笑出了聲。
憋？
憋不住滴！
“哈哈哈……哈哈哈！”
終究，終究還是他贏了！
蓋棺定論！
他，在她上面！
似乎，他已經看到未來的美好生活在向他招手了！
慢悠悠地轉頭，他還一直沒聽到英子的聲音呢……
“嘶……變、變態啊！”有人罵道。
但聲音有些不對。
這不是英子罵得。
當他轉過頭，看到的英子卻是一臉笑意，完全沒有輸掉了自覺。
池遠又湊近了點，但英子的笑容不似作假。
那點小得意似乎已經不值一提了。
“看到了嗎？我贏了啊，你沒點表示嗎？”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看到了啊，要什么表示？愿賭服輸，你很厲害嘛。”英子笑瞇瞇地夸贊道。
“不是，你就這個表情嗎？”池遠慌忙中不知所以地比劃道，“你怎么一直笑啊！”
“我不笑，我還哭嗎？”
和英子斗了這么久，特別是關于物理的比賽，他都習慣了英子傲嬌嘴硬的樣子。
她不嘴硬了，他反而很不自在。
所以啊，他就是賤。
池遠努力描述道：“你不會不甘心？”
“是有點，但輸給你也不意料，你不就該這么厲害嗎？”英子反問道。
以前就比她厲害，只要他努力。
看著她的眼睛，池遠突然愣住了。
英子卻只是笑了笑，“你還要看成績的話，你就看。我到外面去等你。”
她剛剛離開，李浩源就一臉興奮地走了過來，和池遠分享起了好消息：
“第五了！可兒也考到了37！集訓隊妥妥的！”
見池遠愣在原地，沒有理會他，他便抬頭看了一眼榜單，開口道：
“咋了，傻了？你贏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對啊……我贏了啊，這么就沒我想象的那樣痛快呢？”
——那你怎么樣才痛快？
李浩源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
再抬頭看看最上面的兩個名字，一臉郁悶地拍了池遠兩巴掌：
“喂喂喂，你還要怎樣？你們兩個都夠變態了！你們兩所謂的沒考好，就是指理論考了個滿分？”
這種理論題都能考滿分，去IPHO不直接亂殺？
“還好吧……”池遠被拍清醒了，壓下心頭古怪的感覺，隨口問道：
“學妹考得咋樣？”
李浩源滿頭黑線，“合著你壓根就沒聽我說話啊！是不是只有說到英子你才有反應？”
對于走神，池遠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掃視榜單。
“37名！這才是學妹的正常水準嘛！”
見梁可兒進入了集訓隊，不出意外能夠拿到保送名額，不禁為她高興起來。
李浩源推了推眼鏡，也笑了起來，別有深意地說：
“這套卷子是用來選拔國家隊去IPHO和APHO的，如果是按這個排名：XX省是0+1。”
“哦？”池遠好奇地問道，“那是1是誰？張炳嗎？”
“你自己看吧。”李浩源賣了個關子。
池遠點了點頭，目光一路往下，倒是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什么江浙、海上、津天、川四……除開XX省一直沒看見，倒沒有太多變化。
直到第13名。
【方正，XX，XX師大附中】
【總分：299.5】
“是他啊……”池遠笑了起來。
“意外嗎？”一道自信的聲音從兩人身后傳出。
雖然沒看到人，但他們知道是誰。
方正。
但為了避嫌，兩人都沒有轉身。
“有什么意外的，這不是應該的嗎？”幾乎是異口同聲，兩人肯定道。
對啊，沒有任何意外。
畢竟，要是對自己的實力不是足夠自信，哪能抵制住誘惑？
而且，現在，XX隊里，應該就屬他心態最好了吧？
方正啊，也可是說是黑暗里唯一的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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