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了。
當沈煥說出這句話時，房秋煙腦子里瞬間劃過這個想法。
她原本以為按照沈煥的性子自己必死無疑，畢竟第一次見面時她就被他扼住了脖子，現在還在他的面前耍小聰明。
可當真正看見沈煥臉上的表情后，她又詭異地覺得......沈煥好像不是很生氣？
也是，要是真的生氣，怎么又會來救她。
所以......他自己也很受用這種感覺啊。
想到這，房秋煙突然笑了一聲，脖子上不知何時纏上一層冰涼的黑霧，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她抹掉，可她卻絲毫不在意，而是抬手將頭上的紅蓋頭輕輕揭起，露出那張艷麗精致的臉頰，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此時滿是著誘人的笑意。
她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眉頭微微蹙起，指尖溫柔地撫上脖子處的黑霧，緩緩抬眸，眼眸似秋水波蕩，像是埋怨情人那般無奈開口道：“這不是想讓我的好主子知道我的忠心嗎？”
沈煥垂眸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眼中有什么東西一瞬間變了，快到讓房秋煙一時之間沒有抓住。
還沒等她分析出來沈煥剛剛的情緒是什么意思時，只聽他忽地開口，“這樣啊，是主子錯怪你了，以后不要再這樣做了。”
他的語氣溫柔，眼神繾綣深情，可房秋煙明顯感到脖子上的黑霧越來越收緊，這家伙在暗暗用勁！絕不像他嘴上說的那么簡單！
果不其然，只見下一秒，面前的男人緩緩露出一個惡趣味的笑容：“以后想表忠心，直接死就好了。”
死了就知道你的忠心了。
房秋煙更加肯定他以前的下屬就是這樣死的。
縱使現在靈魂明顯感到不適，但房秋煙臉色還是不變，她垂下眼眸乖順的應了一聲：“好的，主子。”
脖子上的黑霧倏地松開，房秋煙抬手摸了摸，正暗罵著這男鬼變臉真快時，忽地感覺到一層東西突然覆蓋上自己的眼睛。
她懵懵地抬頭，就看見沈煥已經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此時他的臉上收起了那副笑容，正抬起手指尖朝她放出黑霧，見房秋煙望過來后，他淡淡地和她對視一眼，隨后啟唇道：
“再加一條。”
“以后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房秋煙：“？”
哪種？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哪種，但此刻的她依舊微笑，并且乖乖把紅蓋頭重新放下，應道：“好的。”
大不了姐以后見你都蓋著紅蓋頭。
沈煥應該是要自己上場，對付這種小配角居然沈煥親自出手，雖然房秋煙感覺有點像是殺雞用牛刀，太大材小用了，但……
誰不喜歡摸魚呢？
她只要站在一旁乖乖地當個透明鬼，好主子殺人的時候她拍手說好厲害就行了。
房秋煙看著沈煥毫不留情地放出黑霧，把那個男人摔在地下，臉與地面碰發出“嘭”的一聲，男人徹底暈死過去。
房秋煙嘴角一抽，她看著都覺得疼。
還好她是鬼，還好沈煥還當初沒這么摔她。
但經過今天這事………
房秋煙眸光微閃，臉色凝重，她也徹底認識到，沈煥這個鬼真的很陰晴不定，上一秒他可能和你談笑風生，下一秒就直接取你性命，變臉也是一瞬間的事。
她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心，指尖微微蜷縮起來。
而且……
他也很討厭別人的觸碰。
大多數觸碰，他都用的是黑霧。
正當房秋煙沉思時，一縷黑霧突然慢悠悠地從她的袖口處飄出，見此，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
不是，你這玩意兒又是什么時候藏到這里的啊？？？
沈煥這個鬼很瘋批，他的黑霧很不老實。
總之就沒一個好的。
房秋煙面無表情的想。
她正要伸手去把黑霧揪出來，然后扔回它主人那去時，黑霧突然伸出一角蹭蹭她的手背，像是在討好，還突然給她用身體變了愛心出來。
“……”這東西還會比心的嗎？
房秋煙臉色怪異地垂眸盯了幾秒，隨后默默地抬起頭，假裝不知道自己的手邊有東西。
行吧，比它主人可愛點。
就留一段時間，只要不亂竄還是可以的。
不遠處的男人已經昏死過去，可沈煥明顯不打算放過他，繼續放出黑霧，似乎是真的想把人置地于死地。
這把一旁的房秋煙看得眼皮子一跳。
哥們你還是要投胎的，殺多了人這還怎么投胎啊？
就算她不想出面，但此刻這個情況也讓她不得不再裝一次了。
另一邊的沈煥垂眸，眼神冷漠地盯著低下的男人，就當黑霧要刺向男人的眉心時，耳邊驀地響起一道女聲：
“主子，這還有個人，您想怎么處理？”
沈煥聞言動作一頓，他的視線沒有看向躺在低下的女人，而是直直地望著房秋煙，他的眼神平靜卻又含著什么警告，凝聚在空中的黑霧遲遲沒有落下。
房秋煙依舊乖巧歪頭，手指著低下的女人，似乎是真誠發問這人要怎么處理。
但在場的都是明白人，她這個時候打斷來問，明擺著是故意打斷沈煥的動作。
沈煥臉上沒表情的時候還是挺可怕的，房秋煙紅蓋頭下的笑容都快笑僵了，
她其實有點后悔了。
不該阻止的，因為她現在還沒有立場去阻止，剛剛確實太沖動了。
她甚至合理地覺得，下一秒那黑霧就會直接纏上她的脖子。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煥沒有出手，而是抬眸淡淡地開口問道：“你什么意思？房秋煙。”
他那雙漂亮妖治的紅眸冷靜，但就是這樣的冷靜，房秋煙卻莫名地察覺到，他是問認真的。
她什么意思？她能有什么意思？
就是想讓你別亂殺生，好好積德。
要不是德不能轉移，房秋煙恨不得把自己這么多年積的德都給他。
房秋煙收回手，也將那副裝乖的樣子一并收回，雙手規矩的放在身后，她閉著眼睛呼出一口氣。
“抱歉，主子，您罰我吧。”
果然，現在還不能太心急，不能太在意任務，她自己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還是先好好摸透沈煥再說。
聽見房秋煙認錯，沈煥臉上并沒有任何松動，紅眸微瞇，他的眼中情緒不明。
自己的下屬是在為這個剛剛差點殺她的男人求情？
讓自己別殺他？
沈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只是更想殺了這個男人，他把這一切歸結于下屬的小背叛所造成的。
沈煥嘴角勾起，忽然朝房秋煙招了招手，“過來。”
他的嗓音又變得溫柔起來，“我不罰你，相反，我還要獎勵你。”
房秋煙：“……”
你又在騙鬼是吧！
絕對沒好事。
但她還是乖乖地走過去，只見沈煥的黑霧突然鉆到她的手心，黑霧一瞬間化作實物，拿在手里甚至可以感受到重量。
她抬頭看向他，“這……”
而沈煥突然伸手，動作溫柔地將房秋煙的紅蓋頭細細整理一番，他垂眸盯著她，即使透著一層紅布，房秋煙也能察覺到他是在和自己對視，因為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誘人的危險。
只聽他輕聲喃道：“我獎勵你自己去把那個男人殺了，好嗎？”
沈煥，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反派。
拿著黑霧的房秋煙腦子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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