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只見一年過半百的老者身著紫色長袍,仙風道骨,滿臉驚喜地看著蘇晚眠。
“這長槍多年鎮壓邪祟煞氣難擋,想我這等道力也不過勉強壓制,姑娘一舉便可清除所有煞氣,敢問師從何派?”
清除?這長槍上的煞氣日積月累,要說清除絕非易事。
不過蘇晚眠才不清除,她收而歸為己用。
煞氣也是氣,力量強過靈氣百倍,何來清除一說。
紫云道長難掩激動,上下打量面前的奇才,轉眼看見立在她身前的長槍。
原本黑氣包圍的長槍,如今已金光閃爍。
蘇晚眠瞥了一眼老頭,不屑道,“璇璣樓。”
這是她前世的門派,隨便拎一個人都比面前的老頭強,更何況她還是第一弟子。
面前的人摸著胡子思考:“璇璣樓,還真是未曾聽聞。”
“道長未曾聽聞也正常,師門避世不見人,世間少有人知曉它的存在。”
紫云道長嘆了口氣,連連搖頭:“那可真是可惜了。”
他看看長槍,又看看蘇晚眠,喜笑顏開:“姑娘,我看你能力早已超越貧道,既然能駕馭這長槍,驅散煞氣與怨氣,必然是個成大器之人,只是姑娘這身上,煞氣纏身,與常人有所不同啊。”
紫云道長看著蘇晚眠周身的黑氣,伸出手去。
那團黑霧卻怎么都驅散不看,似乎是認了主。
紫云道長收了手,衣袖在空中一揮解了其他人的閉嘴令,抱拳道:“姑娘雖伴著煞氣,卻是福運加身,天下之大,竟有此等奇事,是我孤陋寡聞了。”
蘇晚眠身上的煞氣像被人馴服般。
以前皆是煞氣控人心智,為非作亂,故而天下道人皆或除或鎮壓。
從道多年,紫云道長從未見過這般景象。
“今日就當我給你開個眼了,也算我收你這長槍的回禮。”
紫云道長和蘇晚眠的互動看呆眾人。
“不是說蘇晚眠中邪,是個邪祟嗎,怎么紫云道長對她還恭恭敬敬的?”
“難不成方才的事情都有隱情?”
“那她就是真的攝政王妃!”
幾人嘀咕著,又想起方才攝政王令牌的事情,連忙自覺行禮。
眾人的話傳進蕭璟云的耳中,他走到蕭子軒身前,冷眼看著他。
“皇叔。”蕭子軒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對蕭璟云道:“這蘇家二小姐,竟敢拿著你的令牌在此叫囂,也不知是假的還是偷來的,還請皇叔重罰!”
“誰告訴你她的令牌是假的或是偷來的?”
蕭璟云目光凌冽,打在蕭子軒身上,如同千萬把刀子。
蕭子軒一下子哽住。
難不成這蘇晚眠真是攝政王妃?
蕭璟云抬手:“把那婆子帶出來!”
一個滿目瘡痍的老婆子驚恐地看著蕭璟云,嘴里連連:“王爺,這件事可不是我一個人做的啊,請王爺明鑒!”
那婆子跪在地上,手被反綁,卻還是“砰砰”的磕著響頭。
蕭璟云看了蘇晚晴一眼,她臉色難看的如同霜打的茄子。
“今日本王自會查明事實,若有虛言,殺無赦。”
蕭璟云言語輕快,仿佛殺人只是件小事。
老婆子渾身一顫,心虛地朝著蘇晚晴看了眼。
蘇晚晴微微搖頭,眼里全是警告。
“不說話?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說罷,蕭璟云抬手示意侍衛。
眼看著幾個侍衛越靠越近,老婆子嚇壞了,立馬開口:“我說,我說,那天都是蘇大小姐指使我的,是她想找幾個年輕氣盛的人,玷污二小姐清白,免得破壞自己和寧王的婚宴,我都是受人指使,還請王爺饒命啊!”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蘇晚眠沒想到這人今日會來為自己出頭,抬眼望去,剛好對上蕭璟云的目光。
那人抬手示意,蘇晚眠自覺將手搭了上去,與他同坐一榻。
郎才女貌,當真是一副美畫。
蘇正河臉都黑了,卻還是畢恭畢敬地朝著攝政王行了個禮:“王爺,這人來歷不明,顯然是要栽贓我家晚晴,若是放任這樣的亂民滿口胡言,京中安定何在?應該將她拖下去問斬才是!”
老婆子剛要說話,又被蘇晚晴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王爺,老奴保證每個字都是真真的!倘若有一句是假話,那您要殺要剮,老奴都沒有一句怨言!”
說罷,老婆子狠狠瞪了蘇晚晴一眼:“那蘇晚晴,可謂是心狠手辣,要不是那幾人莫名其妙的暴斃身亡,那蘇晚眠小姐,可是難逃一劫啊!”
她跪在地上,直勾勾的盯著蘇正河和蘇晚晴。
蘇晚晴嚇壞了,連連向后退,清秀的小臉蒼白如紙。
她小步挪到寧王身邊,趁人不注意,輕輕拉動蕭子軒的衣角。
“丞相的意思是,本王找的證人來路不明?還是說——本王有意陷害蘇二小姐?”蕭璟云特意加重“二小姐”三字,顯然是要為蘇晚眠出頭。
蘇正河嚇得連忙跪地,“微臣不敢。”
“這蘇丞相也真是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竟偏心成這樣!”
眾人戳著蘇正河的脊梁骨,他這時候哪里還抬得起頭來?
蘇正河一把拿過旁邊的棍棒,打在了蘇晚晴的身上。
“啊!”
蘇晚晴一聲驚叫,反應不及,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剛才跪紅地膝蓋經此一遭,立刻流出鮮血來。
“蘇晚晴,如今王爺帶了證人來,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蘇晚晴哭得梨花帶雨,卻拒不認錯:“爹,晚晴是被冤枉的,晚晴與妹妹一向情深,不過是派了幾個人保護妹妹,怎得就變成玷污,一定是有人刻意陷害!”
姐妹情深?找人保護?
蘇晚眠覺得好笑。
若不是那幾個家伙被她所殺,想必現在死去的人,就是她蘇晚眠了!
蘇晚晴擦擦眼淚,委屈巴巴的抬著頭,我見猶憐的模樣:“爹,若是晚晴真做了,你要打要罰晚晴絕對不會還手的!但晚晴沒有做過!”
“啊——殺人了!”
突然一聲尖叫,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
蕭子軒手中的刀鮮血滑落,他看了眼被自己抹脖的老婆子,抬頭對上蘇晚晴的眼。
如今死無對證,就算是攝政王也不能冤枉他的晚晴了。
眾人驚嚇之余,只有蘇晚眠注意到蘇晚晴微勾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