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浴非比尋常,是蘇晚眠特意研究來針對周身鬼氣縈繞的人的。
每日堅持浸泡上兩個時辰,足以恢復。
吩咐完,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的蕭璟云找來。
目光交錯,他如畫眉眼定定看著她,清俊出塵的面容好看得不似凡人,無一處不精致。
兩人互相對望,旖旎情愫蕩開。
一道急吼吼的嗓音強行闖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語調太熟悉,甚至無需回頭。
——趙慕安。
蘇晚眠扶額側眸,眼底不出所料映入趙慕安一路狂奔,恨不得飛起來的身姿。
奈何趙慕安這會兒沒點眼力見,且他雖跑得急,話卻不緊不慢。
趙慕安喘著粗氣在堂中站定,有意要吊胃口:“二位,猜猜我這回去葉家查到了什么?”
若非有重大發現,用不著拐彎抹角。
蘇晚眠同蕭璟云交換個眼神,沏了杯茶遞至趙慕安手中,極為給面子的往下追問:“查到什么?”
趙慕安呷了口茶,嗤笑:“那葉家確實不對勁,我去的時候,碰巧瞥見一個奴婢在倒東西,原本沒在意,聞到味兒不太對才親自上前查探,湊近一看,你們猜是什么?是燒毀的符紙!”
符紙?
蘇晚眠凝神,不得不警惕,“婢女現在何處?”
趙慕安一番鋪墊等的正是這句,懶散挑眉,“嘖,你覺得我查到人,還會把人留在那兒?”
自是一并帶回了府上!
他無法從婢女口中撬出實情,不代表不能把人敲暈,綁來交由蘇晚眠審問。
趙慕安屈指送入嘴邊吹了個口哨。
不消片刻,藍色襦裙顫顫巍巍的婢女被兩名小廝拖拽至蘇晚眠與蕭璟云腿邊。
瓷盞甩在桌上發出堪比震天的響動,趙慕安厲喝:“事已至此,想活命還不快老實交代?”
婢女早嚇得慘白著臉,可明顯受過指使,匍匐在地連嗑幾個響頭,抽抽噎噎的道:
“幾位大人,奴婢當真不知你們口中的符紙是何意,奴婢要做工,請幾位大人大人有大量,放奴婢回去!”
婢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若遭受了天大冤屈。
蘇晚眠斜睨向趙慕安,“你跟她廢什么話?”
動動腳趾頭,也能料到婢女絕不可能說實話。
不過,尋常人審問大多靠屈打成招,她更簡單粗暴。
蘇晚眠利落甩了張真言符,貼在婢女身上。
趙慕安難得噎住:“……”
有外掛了不起?
有外掛的確了不起。
蘇晚眠的真言符幾乎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對付個婢女,易如反掌。
婢女身子一個激靈,須臾間像換了個人。
蘇晚眠慢悠悠啟唇,低垂下長睫試探:“我問你,你在葉家后院倒掉的那些燒毀的符紙,從何而來?做什么用的?”
這兩句落入婢女耳中,猶如穿透靈魂深處的蠱惑。
婢女猛的抬頭,完全不受控制:“是太師!是太師指使的我陷害葉家!”
話一出口,婢女恍然驚覺說了不該說的。
真言符的驅動下,婢女全無回擊能力,蘇晚眠幾句逼問,撬出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
蕭璟云從旁聽著,漆黑如墨的眸子逐漸蒙上層冷戾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