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心里咯噔一下。
已經完全消失的時空之門，連一丁點光都沒留下。
“姜小姐，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姜七臉色很差，深吸一口氣，盡量讓她自己保持鎮定，這時慌也沒用。
“沒事，大不了就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等……等我什么時候恢復，什么時候再開一次時空之門就能回去。”這話不知是在安慰她自己還是安慰聞曦。
其中的心酸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從前幾次的經驗中得出。
想要在下一次時間概念中再度開啟時空之門起碼也是二十年之后。
二十年，聞曦等不起。
靈鳶也等不到。
她……
她也不愿意。
二十年后出去，司瑾郁怕不是都要成老頭了。
姜七泄氣的坐在石階上。
知道回不去，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司瑾郁。不得了，她不會真的把他往心里放了吧！
從一開始的上心到如今的反應，前一步放縱任由他，到如今步步錯將他放到舉足輕重的位置。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姜七一身反骨，生平第一次不愿意妥協等到二十年后。
她興致勃勃的站起，聞曦有些不解。
“姜小姐是找到辦法了？”
姜七搖頭，這不妨礙她想要找到辦法的決心。就在此時，聞曦身邊一道身影若隱若現。姜七看了一會兒有些眼熟，不就是……不就是才咽氣沒幾分鐘的沈宴。
聞曦蜷縮的手掌心被什么碰了一下。
余光下意識看向身邊，眸中淚意晃動。
“沈宴。”
“曦曦，是我。”
他的一句是我徹底剪斷女人的淚痕，如珠的淚水化為珍珠顆粒分明落在地上。
聞曦激動的要去擁抱他，整個人撲空穿過他的身體。
“曦曦，我已經死了。你現在看見的沈宴只是一縷魂魄。你聽話些，我現在送你回去。”說完這話他眼神帶有歉意的看向姜七。“抱歉，我只能送一個人走。”
啊！話題突然帶到姜七身上，這時的沈宴應該不認識她才對。
姜七擺擺手，直說沒事。
好歹能送一個回去，總比兩個人都在這里要好。
“靈鳶在等著你，你快回去。如果可以，見到司瑾郁替我跟他帶句話，別等。”
姜七，從來沒覺得離開、分別，會是這么難受的一件事情。
她在身上掏來掏去，能給他的信物一樣沒有。
吸了吸鼻子，壓下心頭的酸澀。交出跟了她很久的羅盤。
二十年對于普通人來說太久。
也不敢說讓他等一等的話。
“這羅盤能護他一世平安。”同時也帶了她的一點小小私心，司瑾郁有了羅盤會不會就對她念念不忘，會不會悄悄的等她。
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當初姜宸懷揣著一顆怎樣的心在等。
她不喜歡姜宸等她。
卻又自私的想司瑾郁要是能等她該多好。
恍惚間，她眼角濕潤。一摸，才發現是淚。
整座宮殿的空間開始變的扭曲起來，姜七回神快速釋放出所有靈力，讓時間流速變的緩慢。
沈宴領著聞曦走到龍椅處，示意她坐上去。
手指輕輕觸了觸她的臉頰。也不管她能不能感覺得到。
眼神中全是不舍。
那深邃的眸中蘊含所有的愛意。
又像是越過百年的時光望向很久很久以后的她。
“你所期望的真相如你所想。我從未負過你。曦曦，放下心中的仇恨吧！希望你以后過的快樂自在些。我們，也是時候該往前看了。不能陪你走以后的路，不要生氣。我替你先去探探前方的路。可千萬不要像遇見我，滿是荊棘和傷口。我啊！就先走一步，去替你掃平前路的崎嶇，愿余生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康莊大道，花團錦簇。”
聞曦自坐上那龍椅就再也動不了身體。
身體被一股強力吸入空間內，視線的最后是沈宴和姜七逐漸扭曲的身體。
“不要，不可以。”
她的聲嘶力竭也留不住幾百年前的時光。
終究還是離開那段曾經出現過的歷史。
帶著滿目的瘡痍回到現代，回到姜七的房間，隨著她一起落下的還有一個羅盤。
“沈宴，姜七。”
聞曦痛的跪在結界之內，雙目通紅。
周圍的結界突然散去，那人走到她面前，聞曦俯下一向高傲的頭顱。
“求您，救救他們。救救姜小姐。”
下一秒脖子被掐住，整個人脫離地面被拎起。
“你不該動了讓她想回到過去的心思。”那陰森森的語氣，冒著寒氣，比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還要惡劣上萬倍。“你同我有些淵源，幾百年前我能給你一線生機。現在，我也能將這一線生機收回。你該慶幸，她很喜歡你們這一族。”
聞曦被丟到角落，匍匐在一側，不敢說話。
男人身上釋放出來的一點點威壓就讓她抬不起頭，直不起身。
“羅盤是姜小姐給您的。她說、她說……讓您別等。”
沒人知道站在那里的男人心里想些什么。
也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如何。
片刻后，聞曦只隱約聽見三個字。
“小騙子。”
她是看都不敢看的。
-
另一邊的小騙子姜七還在拼死扛著，不消片刻，只覺得頭頂上的壓力瞬間消失。
咦。
姜七默默收回舉在腦袋上的雙手，放在電視劇里加上吊炸天的特效那絕對是牛逼轟轟的一個動作。
這會兒所有來自于外來壓力的因素全數退散，她再頂著這個動作就略顯傻逼了。
笑聲從旁側傳來，姜七歪著腦袋對著人瞅。
“你笑什么？”
“笑你很可愛。”
“謝謝。”
兩人都不熟，對話口吻生硬，說完這兩句又彼此沉默著。
“你這衣服……”怎么越看越覺得有幾分像現代的裝束。心里埋下懷疑的種子，姜七腦海中產生一個可怕的想法。“你該不會也來自于現代吧！”
剛才那么著急的情況下，沒注意太多。
聞曦大概也沒發現。
“誰送你來的？”憑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到這里。“你和那個黑衣人是一伙的？”
“我不認識你口中所謂的黑衣人。但確實有人將我送過來。”沈宴沒瞞著，姜七問什么他只要知道都說。
“誰？”
“不認識，是個男人，聲音很好聽。”他在那一世，雙眼都瞎，被帶過來前什么都看不見。他清楚的聽見有房內有兩個人的聲音。其中一道他熟悉，是幫他保留每一世記憶的韓紀周。
另外一個人，少言寡語、僅有的幾句能明顯感覺到韓紀周對于那人的態度十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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