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樓開車,一轉頭,一輛車停在他旁邊的車位上。
車子熄火,對方推開車門。
昏暗的光線下,他也能一眼就認出來是醫院負責器材設備采購的負責人。
對方見到是秦恒的車,立馬走過來,笑著站在車門邊。
秦恒降下車窗,“有事嗎?”
“院長,和季氏集團的合同已經簽完了。”
秦恒皺眉,“這么快?”
負責人的臉上堆著笑,“是啊,您給我打完電話后不到五分鐘,季氏集團那邊的人就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什么時間合適一起吃頓飯,順便把合同給簽了。我就想擇日不如撞日,就和對方約了晚飯。”
秦恒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解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
與其說是解開,不如說是扯開。
肉眼可見的煩躁。
前后不到五分鐘。
季晴是猜透了他會答應。
原來她那句——歡迎回國,秦恒。
是為了“哄”他高興。
負責人見秦恒臉色不太好,還以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戰戰兢兢地說:“院長,我是哪里做得不對嗎?”
“與你無關。”
說完這句話后,他就開車離開了。
留下負責人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秦院長任職以來,還沒發過火,希望這第一把火別燒到他身上才好啊。
秦恒回去的路上給霍銘征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
“你最好有急事。”電話那頭的霍銘征聲音透著一股不耐煩。
“沒急事就不能找你?出來喝酒。”
“不去。”
“加班?”秦恒轉動方向盤。
“沒有。”
“那你干嘛不出來?都是單身狗,你別不合群。”
電話那頭傳來霍銘征的一聲冷笑,“誰說我單身?”
秦恒聽出話里有話,“什么意思?”
結果,霍銘征就把電話給掛了。
前方紅燈。
秦恒將車子停下,點開手機通訊錄。
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找誰出來坐坐。
他其實沒酒癮,也很少喝酒,因為酒精很影響他的工作,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是想喝酒了。
本來想找楊迅的,可那小子花花腸子太多,他只想清凈地喝點酒。
找來找去,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他將手機丟在副駕駛座,回家自己喝算了。
車子開進碧海公館。
秦恒像以前一樣,習慣性地將車子往二號院的那段路開。
因為高中的兩年,他經常給季晴補課,就是走的這條路。
有些記憶好像長在他身上一樣,抹也抹不掉。
忽然一輛紅色的跑車從另一個方向往二號院開去,莫名的,秦恒預感那一輛車是季晴的。
果不其然,車子停在二號院門口,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靛藍色襯衣和黑色包臀半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