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將車子開過去,在距離季晴的車還有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
季晴頭也不回地往里走,踩著黑色細高跟,一只手往后摘下頭繩,波浪卷的長發頓時如海藻般傾瀉而下。
許是傍晚剛下了一場大雨的緣故,小區彌漫著一層薄霧,季晴的背影朦朧,長發在霧氣中飄飄蕩蕩,晃得秦恒莫名的難受。
他拍了一下喇叭。
季晴這才回過頭來。
“大晚上的,擾民?”
秦恒看著她長發披散的模樣,比白天里見到的英姿颯爽的模樣更添了幾分嫵媚。
“喝不喝酒?”
秦恒的眉心微微閃動,他怎么問季晴這個?
季晴挑眉,“你,和我?”
“不敢?”秦恒反問。
季晴挑眉,“激我?”
她走近秦恒車,就在秦恒以為她又要說什么陰陽他的話,結果她拉開車后排的門,坐了進去。
關上車門后,她透過內視鏡看了秦恒一眼,“去哪喝?”
秦恒沒想到她這么干脆,“這么晚了,去我家,正好朋友昨天送了幾瓶酒過來。”
車后排傳來一聲輕笑,“這么晚了,去你家?你聽聽自己說得像什么話。”
“季總還怕我非禮你不成?”
季晴轉頭看向車窗外的路燈,不知想起了什么,清了下嗓子,“走吧。”
這語氣,真把他當司機了。
“大小姐坐穩了。”秦恒說了一句,便松開腳剎。
秦恒的家在八號院,離季家的二號院不會太遠,開車過去三分鐘不到。
季晴下車后,隨口問了一句:“怎么還住在這?”
“沒錢買房子信不信?”秦恒和她并肩往里走。
季晴給了他一個“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你家有什么酒?”
保鏢把門打開,秦恒吩咐隋興去酒窖把霍銘征叫人送來的酒拿兩瓶上來。
季晴是識貨的,一眼認出酒的名字。
不過以秦恒的身家,什么樣的酒喝不到?
秦恒拿了兩個酒杯,正準備倒酒,卻被季晴拿走了杯子。
她往酒杯里倒酒,遞給秦恒一杯,“歡迎回國,秦恒。”
秦恒沒接那杯酒,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你下午說過了。”
“下午那句言不由衷,這句是真心的。”
秦恒低笑一聲,接過酒杯,之前被她套路的不愉快蕩然無存了。
“想不到,這竟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喝酒。”秦恒坐在季晴對面。
季晴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十八歲那年,我生日邀請你去我家,如果你去的話,那應該是第一次。”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手邊,低頭整理了一下裙擺。
秦恒看向她轉過頭去的側臉,下頜線收緊。
有些記憶如果不去刻意回想的話,你會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
可當那段記憶被提及,那些畫面就好像昨日剛發生過的一樣,歷歷在目。
——下節課是體育課,同學們陸續離開教室。
秦恒下課后去了一趟老師辦公室,拿大學保送的材料,回教室的時候,班上就剩季晴一個人不知道在抽屜里找什么。
他走過去,經過她的身邊,將材料隨意塞進抽屜里。
坐在他前桌的季晴,一邊找東西,一邊說:“十五號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