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戰國大魏王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援軍抵達
  “駕駕駕……”

  河西前往櫟陽的大道之上,匹匹戰馬、駕駕戰車以及道道向前的身影卷起了一陣直沖上天際的煙塵黃土。

  視線穿過被煙塵彌漫的道路,正在快速向前的隊伍前方,卻是迎面馳騁而來了一匹戰馬。

  數息之后,戰馬停住了它前進的腳步,身穿赤色輕甲的魏軍斥候飛快地躍身下馬,在隊伍之中的一駕戰車前站定了下來。

  “啟稟校尉,櫟陽方向一直未有消息傳來。”

  聽到斥候稟報的這一則消息,戰車之上的魏軍校尉眉頭頓時之間便是一皺。

  櫟陽方向一直沒有消息,這或許是一件好事情,這至少意味著櫟陽還沒有完全落入叛軍的手中。

  只是面對前方遲遲未能明朗的局勢,以及櫟陽城內生死未明的老友,這名魏軍校尉的心中就忍不住生出幾分擔憂。

  沒錯,此刻的魏軍校尉不是別人,正是前往河西大營從軍的魏國公子,魏卬。

  至于公子卬此刻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那就不得不從數日之前說起。

  那日從匆匆來訪的桑氏家主桑平口中得知了以余氏為主的櫟陽世族即將動手的消息,身為櫟陽縣令的公孫鞅立刻意識到了情況的緊急。

  幾乎半點沒有猶豫,他急忙派人前往櫟陽兵營邀請縣尉孫伯靈回府商議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這一場由世族發起的叛亂。

  公孫鞅、孫伯靈再加上桑平一番商議之后,針對世族可能兵分兩路分別攻打官府、兵營的行動,三人訂立下了里應外合、蓄勢待機的應對策略。

  與此同時為了防止戰事不利,進而影響整個櫟陽的局勢,公孫鞅果斷向與秦東毗鄰的河西大營派出了求援的使者。

  魏國河西大營主將翟良在接到了這份來自櫟陽的求援文書之后,心中的警鈴立刻被拉響了。

  眼見情勢已經十分危急,翟良知道從國都安邑請求命令已然是來不及了。

  當機立斷的翟良一面派出傳令兵向安邑通報此事,一面即刻調遣包括五十乘戰車、五百名騎兵在內的兩千大軍馳援櫟陽。

  至于這支大軍的主將人選,面對著公子卬的主動請纓,翟良卻是并沒有進行過多的猶豫。

  于是,在公孫鞅自櫟陽派出的求援使者抵達河西大營之后不久,公子卬便率領著西方的櫟陽出發了。

  經過了一路的日夜兼程,公子卬所率領的大軍終于抵達了距離櫟陽城只有半日路程的地方。

  這也就有了剛剛開頭的那一幕。

  一旁看出了他此刻心中焦急的親衛,當即上前一步沉聲說道:“公子,我軍距離櫟陽已經不足半日,相信公孫縣令完全可以憑借手中的兵力支持到援軍抵達。”

  “不行,還是太慢。”

  似乎并沒有聽到身旁親衛的話語,公子卬臉上的擔憂更甚了幾分。

  下一刻,公子卬視線掃過了自己周圍的一名名向前行軍的魏軍士卒,心中生出的加快行軍速度的念頭卻是壓了下去。

  這幾日之間他麾下的這些士卒,幾乎是星夜兼程地在往櫟陽趕,如果此刻再加快行軍速度那無疑會大大降低軍隊戰力。

  將這個念頭在心中打消之后,公子卬的視線繼續向后看去,心中的擔憂卻是越發旺盛了起來。

  現在他和他麾下的士卒就像是在和時間賽跑,他們能夠早一分抵達櫟陽,老友公孫鞅和整個櫟陽城的安全便能夠早一分得到保障。

  恰在此時耳畔響起的一道戰馬的嘶鳴之聲,卻是讓心中正在焦急萬分的公子卬眼前一亮。

  “來人,給我牽匹馬過來。”

  “喏。”

  片刻之后,騎乘著戰馬的公子卬率領著麾下的五百先行前往增援櫟陽,至于剩余的一千五百人則由軍中千人將率領著繼續向櫟陽行進。

  “駕駕駕……”

  此起彼伏的催馬之聲在道路之上響起,戰馬強健有力的四肢猛烈地踏擊著地面。

  公子卬所率領的五百名輕騎經過兩個時辰高速行軍之后終于是抵達了櫟陽城下。

  “校尉,我們就快要抵達櫟陽了。”

  騎乘在奔馳的戰馬之上,看著視野之中那一座逐漸變得清晰的城邑,公子卬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

  輕輕從口中吐出一口濁氣,公子卬手中長鞭一揮,立時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響。

  “將士們,櫟陽就在我們的眼前,走!”

  “遵令。”

  在戰馬的高速奔馳之下,公子卬率領的五百輕騎很快跨越了這一段距離,來到了此行所要抵達的櫟陽城下。

  不過他們這一支騎兵出現的同時,卻也立刻引起了正駐守櫟陽城墻之上的櫟陽士卒的警惕。

  昨夜由世族發動的叛亂剛剛停息,整個櫟陽都還處于戒備的狀態之中,這個時候這么一支軍隊的突然出現自然難免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來者何人?”

  聽到來自城頭之上的這一句詢問,下方剛剛抵達的公子卬等人的右手齊齊地摸上了腰間的長劍,互相對視的雙眼之中警惕之色隱隱浮現。

  如今櫟陽城中敵情未明,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眼前的這些人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

  “我等河西大營派出的援軍,奉河西大營主將翟良將軍的命令前來增援櫟陽。”

  一道半是為了表明身份半是帶著試探的回應說出,公子卬不動聲色地看向了身后的親衛,得到的自然是對方表示明白的回應。

  一旦情勢不利,他們將對櫟陽城頭的這些士卒發動突然襲擊,然后就此退卻而去等待著后續援軍的到來。

  另外一邊在聽到了公子卬的回應之后,城頭之上發出疑問的那名士卒立刻將目光轉向身旁的百將。

  “百將,他們說是來自河西大營的。”

  “我聽到了。”

  雖然從身份上來看,城外突然出現的這些騎兵是友非敵,但是百將臉上的警惕之色仍然沒有消退。

  “你們在此守住,時刻監視城外動向,我去稟報縣尉。”

  “喏。”

  在一陣略顯急促步伐聲中,這名百將跑下了城墻,向著櫟陽官府的方向跑了過去。

  ……

  此時此刻櫟陽城內,身為縣尉的孫伯靈正在率領著麾下士卒,打掃著這一片剛剛經歷即將戰斗的戰場。

  腳步聲不斷從他的身旁經過,孫伯靈就這么看著一具具身穿著赤色軍服的士卒進入他的視野,又緩緩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直到又是一具尸體來到了他的面前,只見孫伯靈的左手緊緊按住了腰間的長劍,帶著幾分凝重的話語聲隨即響了起來。

  “且慢。”

  緩緩來到這一具年輕的尸體前方,目光注視著視野之中那一雙還沒有來得及閉上的雙眼,孫伯靈心中一種莫名的復雜情感隨即生出。

  按住劍柄的左手握得更緊了幾分,空余的右手來到了對方的雙眼之上,只是輕輕一撫那雙眼睛便永遠地閉上了。

  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也沒有什么煽情的話語,孫伯靈只是很平常地做完了這一切,然后對著兩名抬著這具尸體的士卒輕聲下達了命令。

  “抬下去,好好安葬吧。”

  “明白。”

  一道回應聲在孫伯靈的耳畔響起,隨后的他就這么看著那兩道身影以及那一個年輕的生命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視野之中依舊是一道道身影不斷走過,耳畔依舊是那只剩下腳步聲的沉默。

  就在孫伯靈準備繼續向前走的時候,忽然一道有些焦急的聲音進入到了他的耳中。

  “報……”

  順著這道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迎面而來的正是那一名剛剛從城頭之上跑下來的百將。

  “啟稟縣尉,城外有騎兵到來、人數大約五百,他們說是奉了河西大營主將翟良將軍的命令前來增援我櫟陽的。”

  對于公孫鞅曾經派出使者向河西大營求援的舉措,身為縣尉的孫伯靈自然是知曉的,并且他當時也是深表贊同的。

  沒有人能夠預料到櫟陽情勢到底會如何發展,若是河西大營能夠及時派出援軍,對于櫟陽城內的魏國一方來說無疑是一個安全保障。

  所以當聽到麾下百將稟報城外有五百騎兵抵達的時候,孫伯靈當即手按腰間長劍當即便要向著城頭走去。

  只是心中思緒一轉,腳下步伐卻是一停,孫伯靈當即向著周圍大喊了一聲。

  “來人啊。”

  “在。”

  “公孫縣令何在?”

  這名士卒在聽到孫伯靈的詢問之后,當即沉聲回答道:“啟稟縣尉,縣令此刻應該在櫟陽獄之中。”

  “我知道了。”輕輕地點了點頭,孫伯靈繼續說道:“你速速前去稟報縣令,就說河西大營有援軍到來,我先一步前往城頭了。”

  “喏。”

  這名士卒在接到了孫伯靈的命令,快速向著櫟陽獄的方向跑去,而孫伯靈則是率領一干士卒轉向了城頭。

  ……

  櫟陽獄,原本是秦國專門設立用來關押來自各地、罪大惡極的重犯的大獄。

  自魏國擊敗秦國進而將櫟陽納入了自己的統治范圍之下,這一座秦國大獄便在一瞬之間變得空曠了起來。

  只不過今日這一座已經空置了許久的櫟陽獄,卻是迎來了幾位身份特殊的囚犯。

  “放我出去,我要和桑平這個叛徒一決生死……”

  “桑平,你這個叛徒,我就算是去地底之下都不會放過你的。”

  “桑平,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一句句飽含憤怒的話語聲在略顯空闊的大獄之中響起,更是令周圍陰森的氣氛之中更添了幾分恐怖。

  就在丕氏家主丕占的叫罵聲不斷在周圍回蕩之時,一道身影卻是緩緩接近著他所在的牢房。

  “踏踏踏……”

  當這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出現在耳畔,原本正在叫罵的丕占停了下來,而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余氏家主余開輕輕地抬起了自己的頭。

  懷著有些復雜的情感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公孫鞅,余開的心中有無數的不甘想要吐露,只是話到嘴邊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千言萬語只剩下了一句話,“叛亂剛平、櫟陽城內正是一片忙碌之際,公孫縣令怎么有興致來看我這個失敗之人?”

  聽著耳畔這一句來自余開的話語,雙眼之中滿是一片和善之色,就聽公孫鞅對著牢房里面輕聲問道:“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余氏家主,不知可否賜教?”

  “有什么可賜教的,既然我們已經落到你的手中,如何處置還請自便。”

  “丕占!”

  丕占對于公孫鞅這絲毫不留情面的話語剛一說出口,余開的呵斥聲便已然到來了,正如之前他們無數次經歷的那般。

  縱使已然是身陷囹圄,但丕占依然愿意奉余開為首,而余開的話也依舊對于丕占有用。

  聽到旁邊牢房的丕占已然停下了說話,余開的目光與公孫鞅相對,此刻他的雙眼之中充滿了復雜。

  “公孫鞅,啊不是公孫縣令,有什么問題你盡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實回答。”

  “好,那就有勞余氏家主了。”微微欠身表示感謝之后,只聽公孫鞅說道:“正如我昨夜所說的那樣,若論實力強弱櫟陽世族遠不如我魏國。”

  “這一點不知道余氏家主是否同意?”

  “當然同意。”對于自己一方與魏國的實力差距,余開沒有半點否認的打算,“如果說我櫟陽世族是剛剛出生的嬰孩,那么魏國就像是天下之間最為精銳的魏武卒。”

  “魏國如果想將我櫟陽世族徹底掃除,其實根本不用花費多少力量,就像昨夜公孫縣令與孫縣尉僅僅動用了櫟陽本地的兵力。”

  公孫鞅在聽完了余開的話語之后,當即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既然余氏家主明白你們和莪魏國之間的實力差距,又為什么要冒著幾乎是必敗的風險,而選擇與我魏國為敵呢?”

  余開在聽聞公孫鞅的這一句詢問之后便選擇一直沉默不語,許久之后他才緩緩拋出了一個反問:“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公孫縣令比我更清楚吧?”

  面對著余開的反問公孫鞅緩緩點了點頭,然后幽幽的話語聲就響了起來,“若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們是因為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各鄉里之間丈量土地;”

  “更為準確地說你們是害怕我在櫟陽實行授田制,這才孤注一擲發動反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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