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她與她那姐夫勾結,還準備用兩人的雜種來冒充我宋家血脈,我身邊的下人都聽到了……”
宋夫人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她發覺小公爺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的陰沉,讓她有些說不下去。
見宋夫人反咬一口,林氏著急地想與小公爺解釋,卻被外甥女拉住了衣擺。
林殊玉滿臉擔憂的在林氏耳邊低聲勸道:
“姨母,沒用的,宋家有權有勢,小公爺可能就是他們找來的!咱們現在解釋什么都沒有用,還是低個頭,跟宋夫人求個情吧!”
“我們沒有做錯,為何要向他們求情!?”
沐樂馳那干凈明亮的眼神里滿是憤怒,如果向宋家低了頭,那小妹受的委屈怎么說?
而且,如果向宋家討饒,那就是變相承認宋夫人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他絕對不能讓小妹背負這樣的惡名!
林殊玉有些無奈:“表哥,你冷靜點,被下了獄又能換來什么?姨母身子不好,若被抓走身體怎能吃得消?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姨母和沐家想想,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真相背后若無強權那就不是真相,自不量力的后果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可沐樂馳就是沒法子冷靜,他不知道反抗下去的后果會是什么,只知道不反抗會毀掉妹妹一輩子,為了妹妹,他顧不得那么多了!
“請小公爺明察,這件事根本不是宋夫人說的那個樣子,是宋家人與嚴守業合謀算計我妹妹,我們不同意這門親事,宋夫人就反過來污蔑我小妹!”
他看了受傷的嚴禮一眼,接著道:
“禮哥兒為何要傷宋大公子我們不清楚,但絕非我們指使,且禮哥兒傷得很重,現在救人要緊,宋夫人卻不準我們出去請大夫,也不給我們止血藥,她沒有動手殺人,可這跟殺人又有什么區別?小公爺,在下知道您是好官,求您明斷!”
沐樂馳知道官官相護,可他與墨歸有過幾面之緣,只希望墨歸不要像其他狗官一樣,不分是非!
一直抱著禮哥兒哭的沐巧芳此刻也跪行了過來,一個勁的向墨歸磕頭:
“小公爺,求求你救救我兒子,這件事是我夫君的錯,我們愿意受罰,只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一旁的宋夫人冷笑了一聲,小公爺是什么人?殺人都不眨眼睛的活閻王,怎么會管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孩子!
她該說的也都說了,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她這邊,現在就等著小公爺將這些人押走。
墨歸果然沒有去管沐巧芳,只朝身后的手下說:“把人押起來,一個都不要漏掉!”
阿泗忙走上來,抱拳道了聲:“是!”
宋夫人得意地勾了勾唇,等著墨歸將沐家人帶走,為她兒子出了這口惡氣。
可笑著笑著,她嘴角的弧度就僵在了臉上,因為那些皇城衛的人并沒有去抓沐云書,反而是朝她走了過來。
“小公爺,你這是干什么?”
宋夫人大驚失色地往后退了幾步,但她的掙扎顯然無用。
阿泗很快就用皇城衛特制的繩索捆住了宋夫人的雙手。
“宋夫人莫要掙扎了,老老實實與我們走,你還能少吃點苦頭!”
阿泗在心中冷笑,這個宋夫人,真是什么都敢說,說什么不好,竟然說沐娘子為了宋家權勢家產勾搭她那個傻兒子!
這豈不是說他們小公爺連宋家的傻兒子都不如!?
他們家爺送到門口沐娘子都不要啊,他家爺真是可憐!
“你們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抓我!?”
阿泗的話顯然沒有安撫住宋夫人,甚至叫她更為驚恐。
“我,我可是宋家的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阿泗扯過宋夫人用力往前推去:“抓的就是你宋家和張家之人!否則,你以為我們皇城衛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阿泗話音一落,其他兵衛立即動起手,很快就將院子里的奴仆控制起來。
墨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沐巧芳,眼底透著幾分陰沉,但還是從懷里摸出了一瓶金瘡藥扔給了沐樂馳。
“去救人!”
沐樂馳愣了一愣,迅速將瓷瓶接住,然后跑到禮哥兒身邊,將藥粉倒在了禮哥兒的傷口上。
禮哥兒已經失血過多,暈死了過去,墨歸命人拆掉門板,送禮哥兒去附近的醫館。
沐巧芳一個勁磕著頭,感激道:“多謝小公爺,多謝小公爺大恩大德!”
墨歸只沉冷地看著沐巧芳,“你不該謝我,你要謝你姓沐!”
沐巧芳抬起頭時,墨歸已經轉過頭去看沐云書,他臉上還有怒意,但眼神里卻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沐巧芳瞬間就呆愣住了,她性子敏感,習慣去看別人的臉色,剛剛這一眼她竟然在小公爺的眼神里讀出了在意!
小公爺是為了堂妹才來到這里的!?小公爺救禮哥兒,也是因為她與堂妹是一家人!
沐巧芳的心情格外的復雜,但對沐云書早就沒了妒忌。
不僅不妒忌,還有幾分感激。
如果不是沐云書,她不會來到這里,如果她不來,誰來救禮哥兒!?
皇城衛的人瞧出沐巧芳是那受傷孩子的母親,便帶著她一起去了醫館。
林氏看著皇城衛的人押著人一批批往外走,心中十分的不踏實。
而林殊玉則是緊緊的挽著林氏的胳膊,受驚一樣垂著頭,只是沒人能看見她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
沐云書也是困惑的,來之前,她雖然安排了羅三給官府送了封密信,卻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墨歸。
見沐云書滿眼的疑惑,墨歸心中的那口氣堵得他越發難受。
他把阿泗留在京城為了什么?就是叫沐云書出了事的時候有個照應。
這女人倒好,放著阿泗不用,舍近求遠地給官府送密信!
若不是這案子也歸皇城衛來查,這密信輾轉被送到皇城衛叫阿泗看見,他都不知她來了懷安!
“你就不怕官府的人不來?”
墨歸心情很是煩躁,沐云書這一步走得太冒險了!
可沐云書知曉,官府的人一定會來張府的!
正是因為知道這個結果,嚴守業說要來張家賀壽,她才沒有反對。
而之所以會知道這個結果,全賴她前世的一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