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的很默契，行動的很完美，康平淵率領吐蕃大軍從天而降。
剛剛好趕上幫鹿桑解圍，還及時滅掉了火，保住了珍貴的鹽巴。
聽說他們是要遠行去打哈達部落，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干糧了，都沒用康平淵開口，鹿桑就把人邀請進了部落。
康平淵看得出，部落首領并不懼怕哈達部落，也沒有任何仇恨，但他并不愿意打仗。
這就很好，一頓飯下來，彼此都聊得很高興，康平淵趁機提出結盟的事。
首領卻遲疑了。
“大明不會派人來接管這里，就算是要做什么改變，也是單設一個衙門罷了。”
野鶘部落這么偏僻，哪怕是他請求，大明都沒有這個人力物力。
“但是帶來的改變卻是巨大的，部落現在購買鹽巴，鐵器，甚至種子，很多東西都不方便吧？
是，你們可以商人交換，也可以想辦法去弄過來，但那都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甚至是勇士們的性命，何必呢？”
經過之前幾個小部落的交流，康平淵已經很了解這些吐蕃人的想法了，尤其是，他們大多對當時的互市滿意。
至于換那些奢侈的東西，都是個別部落首領不懂事，他們這些一心為了部落好的首領，是嗤之以鼻的。
康平淵說的，首領都贊同，聊天也很愉快，但只要談到正事，他就刻意的繞過去。
如此幾回之后，康平淵也是累了：“首領還有什么顧慮，不妨直言。”
首領使了個眼色，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僅剩了兩個首領的兄弟。
“實話講，你說的我很心動，但我信不過大明，不管因為什么，大明的互市說關就關了。”
“那是吐蕃挑釁在先。”康平淵據理力爭。
野鶘首領更干脆：“沒有能力捍衛承諾，就是無能，野鶘部落為什么要和無能的人合作？”
“你只看到大明的損失，沒看到互市關閉之后，很多小部落生存不下去，被吞并了。
明明在和順建立之前，我們都可以靠著商隊交易到想要的東西。
就算你說的對，貴了一些，但好歹還可以活著，互市建立只用了半年。
但互市關閉之后，到商隊重新活動起來，足足經過了三年，物品價格也翻了三倍。”
康平淵倒吸了口冷氣，這些，他當真疏忽了，目光看向朵顏朵朵，她也紅著眼圈點頭。
所以，如果不能保證互市的長遠，對吐蕃而言，它就不如不出現。
但康平淵知道，野鶘部落首領還是心動的，他只是有條件，否則，這些話大可不必說出來。
“那首領要怎么才肯相信大明的誠意？”猜不透，不如選擇直接問。
康平淵想的很明白，他只是一個縣令，大事上沒有權利，萬一朝廷不同意，那他也沒有辦法。
但至少，在打下哈達部落之前，這些人都不能亂。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野鶘首領笑著搖頭：“我要大明的承諾做什么？我只想要你一個承諾。”
“啊？”這次康平淵是真的有點呆住了。
“你不簡單，未來的成就也定然不會低，所以，野鶘部落愿意賭。”
兄弟三人對視一眼，都鄭重的點了下頭，首領才又接著說：“我要你迎娶我的女兒，鹿桑。
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老話嗎，叫結那個什么好，反正就是你娶了我女兒，以后你，和我野鶘部落，就是一家人了。
我信不過大明，總還是可以相信你的。”
“其實不必如此，蒙大首領看得起，本官愿意和您立約。”
可是野鶘部落就是不同意，態度很堅決，要么娶小公主，要么，此事就此作罷。
他們也是知恩圖報的人，康平淵救了鹿桑一命，還幫他們搶下了鹽巴。
所以他們愿意貢獻一些干糧，這是吐蕃的規則，沒有任何可以置喙的地方。
所以，康平淵就很苦惱。
回到帳子里，還在默默嘆氣，如果是從前，還是當紈绔子弟的時候，他半點都不帶猶豫的。
男人三妻四妾，娶就娶了，大不了放在家里供著，康樂侯又不是養不起。
但跟著恩師一段時間之后，他不這么想了，大道當取直，可以用些心計，但聯姻不行。
否則下一個部落呢？下下個部落呢？
這一刻，康平淵已經在考慮，放棄野鶘部落的后果了。
他還不知道，這會兒犬戎部落的木瓦，蒼鷹部落的幾個勇士，還有他自己的十幾個侍衛，都聚集在朵顏朵朵的帳子里，議事。
“沒有商量了嗎？”問話的是康平淵的侍衛。
朵顏朵朵點頭，當時她就在現場，這事，連康平淵都沒辦法了。
“那怎么辦？”木瓦到現在都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甚至前幾天，他還在想，怎么就去了那些小部落。
不是說迂回著去打哈達部落嗎，出發的時候，首領還說盡量在一個月內趕回去。
到了需要干活的時候了。
不過他想不清楚，也就不想了，反正首領讓他們都聽康平淵的。
那就沒錯了。
蒼鷹部落的更簡單，直接問：“那咋辦？”
就拿著點干糧走嗎？好像沒啥不對的，但跟著康平淵久了，總覺得這樣虧了。
燭火中，朵顏朵朵臉色陰暗不明。
好一會兒，咬牙說道：“打。”
所有人放心了，那就打，于是，啥計劃都沒有，一大堆不同部落聯合起來的雜牌軍。
拎著大刀，棍子就上來，這還是朵顏朵朵要求的，康平淵要的是臣服。
那就不能把人殺太多了，不然就結仇了。
“他們不投降咋辦？”木瓦問，不能殺，總不能一個個勸啊，這玩意他們不擅長。
“那就把胳膊腿卸了吧。”朵顏朵朵小手一揮，做出決定。
大家這就明白了，野鶘部落的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戰斗就結束了。
首領一家人被圍在最中間。
朵顏朵朵蹬著小羊皮靴，走到鹿桑面前：“康平淵不會娶你。”
木瓦跟著咆哮：“想嫁給康大人，你配嗎？康大人是朵顏首領的，”
其他人也都猛點頭，他們一路都看的可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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