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家跪在地上,看到一雙黑色皂靴停在自己的面前,他抹著汗水,“殿下恕罪,小人沒有要參奏魏侯爺,只是......只是戲言。”
“你是戲言,但我倒是真要參奏蘭寧侯府一本。”明四娘這才站起來,厲聲道:“著京兆府查一下,這些年吳春覽仗著蘭寧侯府的勢力,逼了多少良家婦女入秦樓,若查實,蘭寧侯府脫不了干系,有些舊賬,該算也要算算了。”
“四娘說得對。”少淵點頭,一手揪起了吳春覽,“起來,隨本王去一趟京兆府。”
吳春覽嚇得臉色都白了,這是要牽連表叔蘭寧侯啊,表叔已經躲得遠遠的,也不敢回京,若再受他牽連,只怕整個侯府都要遷怒于他。
這女人,怎么那么厲害?明三爺都指使不動蕭王,她有什么本事?
鐘御史記錄在本,御史聞風上奏,既然是有人議論,這事總得要在朝上說一說的。
少淵帶著吳春覽風風火火地走了,這會兒能讓他離開王府,離開錦書,也就只有皇太后了。
但他也不想離開太久,不管什么事,扔給京兆府謝康就對了。
蘭寧侯確實沒受多少牽連,這主要是之前被貶出京去了,往日的事,可以追究也可以不追究,但有需要的話,拉出來溜一圈也不是不可以。
過了兩日,吳春覽帶著醉春樓的租約登門,這一次他完全沒有姿態了,差不多就跪在地上求著四娘收了醉春樓。
京兆府查他的那些事情,自然也查出幾個來的,但是,底下的人認了罪,他這個東家是不知情的,京兆府便罰了他一大筆銀子。
當然,他知道罰銀不是代表事情結束了,明四娘要整他,多的是辦法,這一次有底下的人頂著,下一次就沒有了。
"我說過,逐日遞減,現在就是三千兩了。"
四娘命掌柜的上來,把手續辦妥之后,送官府報備。
吳春覽連這三千兩都不敢收,但明四娘說:“說了是買賣,我就不能白要你的,按照之前說好的價格,我給你三千兩,我沒什么資格教訓吳東家做生意,但是,有些臟事做多了,會把自個給爛透了,朝廷沒有禁止開秦樓,不代表你們可以為所欲為,收斂些,下一次沒這么幸運。”
“是,是!”吳春覽哪里還敢說別的,顫巍巍地接過三千兩的銀票,恭恭敬敬地拜下,“多謝明東家的教誨,小人以后會摸著良心做生意的。”
明四娘揚揚手,“去吧。”
摸著良心做生意?只怕良心早是沒了的。
拿了醉春樓的契約,四娘去了魏侯府。
“得手了?”魏侯爺見她眉目開揚,問道。
四娘點頭,“嗯,夏夏這兩天怎么樣?”
“好很多了,我同您去看看她。”魏侯爺拱手相請。
四娘走在前面,他在后面差一步的距離,就這么一前一后地走著。
四娘還是喜歡穿偏男風的衣裳,方便利落,不需要搭配首飾,頭發也如男子束冠。
魏侯爺從后面看她,她的肩膀和后背很薄,但挺得很直,腳步不疾不徐,發髻間偶見一兩條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