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吳蘭態度很惡劣。
“你再這么下去會死掉的。”許衛國說道。
“我怎樣關你屁事兒?”吳蘭冷漠地盯著他,怒目而視。
許衛國嘆了口氣,把雞湯放在茶幾上,轉過身就往外面走。
“喂!你想去哪?”吳蘭追上去喊道。
“我去找婁曉娥。”
“那我呢?”
“你自己待著吧。”
“站住!”吳蘭吼道。
許衛國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吳蘭,說道:“如果你真心希望婁曉娥活著,請你保持體力,不要隨便發脾氣。”
“婁曉娥……”吳蘭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根本就不存在!她只是一段虛幻的記憶!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
“你還是不愿意相信?”
“我寧肯她永遠消失!”
許衛國搖搖頭,嘆息一聲,徑直向前走去。
“喂!”吳蘭沖著許衛國的背影大喊道,“我錯了行嗎?”
許衛國聽得清楚,卻依舊沒有搭理她,快速向前走去。
吳蘭急忙追上他,拉住他的胳膊,說道:“我以后再也不亂發火了。你帶我去找婁曉娥好不好?”
“你能確定婁曉娥沒有消失?”許衛國反問道。
“婁曉娥是我的腦電波。我當然能感受到她的狀況。”吳蘭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憑什么認為她沒有消失呢?”許衛國反問道。
“因為她沒有回來。”吳蘭斬釘截鐵地說道。
“萬一她現在正處于某種特殊情況呢?你能感受到她嗎?”
吳蘭微怔,沉默片刻后,說道:“我……不知道……”
許衛國輕嘆一聲,說道:“我們都需要時間來調整,包括婁曉娥自己。她雖然是你的腦電波,但畢竟不屬于你,你無權命令她做任何決定。所以你應該學會尊重她。”
“我……我明白……我知道……”吳蘭低下頭,喃喃道。
“你不需要懂。”許衛國拍拍她的肩膀,說道,“等她的事情解決了,你還想怎樣都隨你。”
“謝謝。”
“我先去上班了。”許衛國說完,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吳蘭站在客廳里,愣了好久。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婁曉娥的號碼。
鈴聲響了兩遍,終于接通了。
“姐?”
“曉娥,我想問問你,你最近過得好嗎?”吳蘭柔聲細語地問道。
“嗯。挺好的。”婁曉娥溫柔地說道。
“你……你還恨媽媽嗎?”吳蘭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不恨她。”婁曉娥的聲音突然變得悲傷。
“曉娥,你不恨媽媽?”吳蘭激動地問道。
“我當然恨過。可是,我想通了,我不怪她,也不怨她,更談不上恨。”婁曉娥說道,“我只想告訴你,我現在過得很好。莪會一直幸福下去。”
“真的?”吳蘭喜極而泣。
“嗯。我現在正陪著爸爸在鄉下玩耍呢。”
“我也想去。”吳蘭哭喪著臉說道,“我想去找你,我不能失去你……”
“你還是留在南方養病吧。”婁曉娥輕輕說道,“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能太勞累,多注意休息。”
“嗯嗯。”吳蘭連連點頭答應。
“你要多吃飯,多運動,多鍛煉,才能盡快康復。”婁曉娥叮囑道。
“好,我都記住了。你千萬別忘了給媽媽打電話。”
“嗯。掛了。”婁曉娥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哎……”吳蘭放下手機,擦了擦眼淚。
“唉!”吳蘭又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怎么這么傻呢?”
吳蘭拿起桌上的雞湯,一飲而盡。
“咳咳咳!”
吳蘭嗆得咳嗽起來。
她抬起手揉了揉胸口,說道:“我真是糊涂啊!”
許小丫坐在沙發上,看見母親狼吞虎咽地喝雞湯,擔憂地勸道:“您慢點兒,沒人跟你搶,別噎壞了。”
“沒事兒,我習慣了。”吳蘭擺擺手,又喝了半碗,才算緩過勁兒來。
她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說道:“小寶貝,我得趕緊回去了。”
“哦,我送你吧。”許小丫站起身,扶著母親往屋外走去。
母女倆剛走到門邊,忽聽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小寶貝,咱們別吵架了。”吳蘭說道。
“好吧……”許小丫乖巧地答應道。
樓梯上,許衛國從上面走下來。
“小寶貝,我真得走啦。你好好照顧自己。”吳蘭說著,推開了門。
許衛國跟著走出來,看到她的臉頰紅彤彤的。
許小丫站在門口,揮手跟父親說道:“爸爸再見。”
“再見。”許衛國淡淡地說道。
許小丫將母親攙扶進車內。
汽車駛離許家。
許小丫回到客廳里,抱住父親的腰桿,仰頭看著父親的側臉,說道:“爸爸,你和媽媽和好了吧?”
“我和她已經和好了。”
“那你們今天怎么吵架了呀?”許小丫眨巴著水汪汪的雙眸,滿懷期待地問道。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許衛國摸了摸女兒的頭頂,說道,“總之,爸爸和媽媽都很高興。”
“真噠?”許小丫笑逐顏開,說道,“我也很高興。”
“你怎么不像媽媽那樣高興?”
“因為我不用擔心媽媽不要我嘛。”許小丫笑呵呵地說道,“我覺得這樣比較好。我不想媽媽難過。”
“小寶貝,你真乖。”許衛國欣慰地笑了笑。
“爸爸,你是不是也喜歡婁阿姨?”
許衛國微微一愣,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胡思亂想些什么呢?”
“那你干嘛和婁阿姨結婚?”許小丫撅起了小嘴巴,不悅地說道,“你們不是要離婚嗎?”
“離婚是遲早的事。”許衛國說道,“只不過是提前幾天罷了。”
“爸爸……”許小丫皺起眉頭,說道,“你們離婚以后,婁阿姨還會嫁人嗎?”
許衛國猶豫了一陣,說道:“這個……爸爸不能給你準確的答案。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婁曉娥能夠嫁人。”
許小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嗯……婁阿姨長得漂亮,肯定有很多優秀的男人追求她。”
“那倒未必。”許衛國沉默片刻,又說道,“但是,婁曉娥是個堅強的人,她應該能夠尋找到屬于她自己的歸宿。”
許小丫歪著小腦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好啦,不聊這個了。”許衛國笑瞇瞇地說道,“爸爸帶你去公園玩兒,好不好?”
“我們就去山區公園吧。”許小丫說道,“我好久沒去了。”
“好。”許衛國爽快地點點頭。
許衛國和許小丫換上鞋子,走出了家門。
吳蘭獨自呆在屋里,心煩意亂。
吳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子里全是婁曉娥的模樣。
“唉,怎么辦?”吳蘭愁容滿面,自言自語道,“我到底該怎么辦呀?”
……
與此同時,在另一棟宅子里,婁曉娥和聾老太太相擁而眠。
夜色漸漸降臨。
婁曉娥翻了個身,卻感受到一股異樣的觸碰。
婁曉娥猛然睜開眼睛,看到一張俊朗的臉龐。
“醒了?”
婁曉娥驚訝地看向男人。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婁曉娥急忙伸出手擋住他,嗔怒道:“你干嘛呀?”
“我餓了。”男人說道,“想吃東西。”
婁曉娥白了他一眼,低聲嘀咕道:“你不是剛吃了晚飯嗎?”
“我現在很餓。”男人理直氣壯地說道。
婁曉娥咬牙切齒,說道:“你想吃什么?”
“牛肉餅。”男人笑嘻嘻地說道。
“牛肉餅?”婁曉娥愣了一下。
“就是牛肉餅。”男人解釋道。
婁曉娥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去廚房做牛肉餅。
等她把牛肉餅端上桌的時候,男人已經穿戴整齊。
“你干嘛呀?”婁曉娥疑惑地問道。
男人神秘地一笑,說道:“你猜。”
婁曉娥撇了撇嘴,說道:“我猜你又想偷跑。”
“沒有,絕對沒有。”男人說道,“我保證。”
婁曉娥斜睨著他,說道:“我信你才怪。”
“真的,我保證。”男人認真地說道。
婁曉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真的要去?”
男人笑了笑,說道:“我答應了小丫,當然要說到做到。”
“我不是那個意思。”婁曉娥急忙說道,“我是怕你出危險啊!萬一……”
“沒關系。”男人安撫她,“我不怕危險。”
“你瘋了?”
男人搖了搖頭,說道:“不管發生任何狀況,我都不會退縮,也不會后悔。”
婁曉娥怔怔地盯著男人看了半晌,終究拗不過他,說道:“隨便你吧,反正我勸不動你。”
她坐到餐桌旁,拿起刀叉,說道:“我們吃飯吧。”
兩人靜靜地吃完了牛肉餅,各自返回臥室。
許衛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這個家庭的矛盾,遠不止于此。
婁曉娥和她丈夫之間存在一道無法逾越的障礙。
盡管婁曉娥并沒有告訴許衛國,她和她丈夫是否離婚的原因。
可是,婁曉娥曾經流露出一絲悲傷,許衛國捕捉到了。
許衛國很清楚,他和婁曉娥離婚之后,婁曉娥一定會帶著孩子搬走。
這不僅會導致他失去一位優秀的兒媳婦,而且也會影響到婁曉娥的工作。
婁曉娥是一名醫學教授,她的研究方向正處于關鍵階段。如果貿然辭職,極有可能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許衛國雖然很舍不得婁曉娥,但是,他不愿因此耽誤婁曉娥的前途。
許衛國嘆了口氣,暗自琢磨道:或許應該跟她談一談?
……
次日,天蒙蒙亮。
許衛國和婁曉娥便乘車趕往南郊。
南郊有一座山脈,叫做“云霧山”。山上常年云遮霧繞,山勢奇特陡峭。山頂上有一座廟宇,被稱作“云霧寺”。
云霧寺位于“云霧山”最高處。
婁曉娥在山腳下的鎮子買了一輛電瓶車,騎著它載著許衛國上山。
許衛國站在云霧山巔,俯瞰著蒼茫群山,只見群峰環抱之中有一座古剎隱匿于濃郁的煙霞之中。云霧繚繞,恍若仙境。
“這座山叫云霧山?”許衛國轉過頭,看著婁曉娥,“你怎么不叫云霧山?”
婁曉娥淡淡一笑,說道:“因為我從沒聽說過‘云霧’兩個字。”
許衛國笑了笑,說道:“我記得你是北方人,居然連云霧寺都沒有聽說過。你平時不看新聞嗎?”
婁曉娥輕哼了一聲,說道:“我平時看的都是報紙雜志。至于什么新聞,我哪里有時間去看?”
許衛國笑了笑,沒再追根刨底。
他抬起胳膊,看了看腕表。
“還早呢,我們爬一陣吧?”婁曉娥提議道。
“好啊。”許衛國微笑著說道。
婁曉娥推開車門跳了下去,許衛國緊隨其后。
婁曉娥沿著臺階緩緩向上攀登。
許衛國跟在她的身邊,一路閑聊。
“你今年多少歲了?”許衛國忽然問道。
“二十九歲。”婁曉娥簡短地回答道。
許衛國皺眉說道:“這么老了?”
“你嫌棄我老了?”婁曉娥瞥了許衛國一眼。
許衛國呵呵笑了幾聲。
“你比我大了五歲,不也挺老的?”婁曉娥繼續問道。
許衛國笑了笑,說道:“咱們互相取暖唄。”
“誰和你互相取暖。”婁曉娥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想活得再青春些呢。”
“我還想活得更久一點兒呢。”許衛國說道。
“嗯?”婁曉娥挑了挑眉毛,問道,“你想干嘛?”
“我還沒有娶你呢,我當然想活得久一點。”許衛國笑道,“我想多陪陪你們娘仨。”
婁曉娥沉默片刻,說道:“謝謝。”
“傻瓜。”許衛國說道,“我說過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婁曉娥沉吟了片刻,說道:“其實,我心里有個疑問。”
“什么疑問?”許衛國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們娘仨的情況?”婁曉娥看著他,問道。
“這件事情,我也是偶爾聽別人提起的。”許衛國回答道。
“是誰?”
“劉海中。”許衛國說道,“他是我的同班同學,也是同寢室的舍友,他是個孤僻的性格。我跟他交集不算多,不過我們關系很不錯。”
“哦。”
許衛國看了看婁曉娥,猶豫了一番,還是說出了他心底的疑慮。
“你的丈夫……是不是……是不是患病了?”
婁曉娥的臉色瞬間變了,雙手猛然握拳,指甲深陷掌心,鮮紅的血液滲了出來。
“我……我不知道。”婁曉娥低著頭說道。
許衛國注視著她,沉默片刻,說道:“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用說。”
“沒關系。我想告訴你。”婁曉娥低聲說道,“其實,他是個精神病患者,經常發狂打人。”
“精神病患者?”
婁曉娥點了點頭。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